西裏圖與百卜長老默默注視著漂浮的炭火,兩人心中均升起一絲無奈,畢竟即使天朝被譽為巫神在世的“戈裏洪”也很難成功施此法。
“咳咳……咳咳咳……”百卜開始劇烈咳嗽起來,西裏圖趕緊伸手去攙扶搖搖欲墜的白卜,這時一縷縷青煙從空中的炭火中飄出。整個圍屋屋頂慢慢被煙霧籠罩,這時一幅長長的畫卷在煙霧中緩緩展開,畫卷中萬馬奔騰,喊殺聲直震蒼天。畫麵恢宏,西裏圖與白卜仿似融入畫卷中,千軍萬馬從他們身上穿過。但卻隻似一場幻覺般,這時刀劍齊鳴,一幅慘烈的大戰展開了,畫卷中竟然是匈奴軍與漢軍對戰。耳邊均是喊殺聲,馬嘶聲。百卜與西裏圖對視一眼,兩人心中同時想道:“漢軍什麼時候有這樣的騎兵了?”
這時畫麵已經變了,隻剩下一位手持一把血色長弓的漢軍武將緩緩行走在漫山遍野的死屍中。大地已經被血水染紅,行走的漢軍武將也渾身是血,當他走到西裏圖與白卜麵前時,沒有一絲停頓徑直從二人身體穿過,消失在煙霧中。雖然隻是一眼但其外表卻仍然被西裏圖與白卜深深記下。麵部輪廓仿似刀削,一對鷹眼射出絲絲耗光,不怒自威。高鼻下一縷小胡,更添其英姿不凡。渾身環繞重重的煞氣。仿似戰場上隻要有此人一展長弓,便可力敵千裏。
這時畫麵又變,從中能看到有三位匈奴的巫師正在對沙漠中的一處水源施法。但卻看不清是在用什麼巫術,隻能看到這三個巫師時不時的往水中投放類似粉末狀的物質。
畫麵又變,三個巫師消失了,一個騎著馬搖搖欲墜的漢兵來到巫師施過法的水源旁,不顧一切的跑到水中痛飲。過一會,從後麵出來大批的漢軍,能有將近百人,每人居然都有兩匹精騎。
西裏圖與百卜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驚異。要知道,漢軍的戰馬是不善跑的而且肥矮,可畫麵中的馬匹均是精騎良駒。在現有匈奴馬匹中也算上乘,而匈奴是嚴禁販賣馬匹給漢人的,即使買賣也是閹膳(就是同“呃……怎麼說呢?就是太監馬”)過的。可這幅畫麵卻打破了二人的認知,突然畫麵中傳來一聲長嘯。其嘯聲仿似有一股魔力,讓人聞後心中隨之產生一絲悸動,一絲孤寂,一絲莫名的悲涼……
當嘯聲還在遠空回旋,近處卻已經出現一個身著匈奴武士袍,但卻並未穿著鎧甲的年輕人,他靜靜立於沙丘上,緩緩抬起右手對著河邊早已停止飲水的漢軍好似輕輕揮了下手。而剛才還在飲水的漢軍卻都矗立在水邊,麵部表情已經僵化,眼中有惶恐,有悔恨。但卻沒有一絲聲響,四周靜的出奇……這時一陣輕風吹過,這百餘人連同其戰馬與甲胄,均仿似變成沙粒般消失在水旁沒有留下一絲一痕。這樣的修為深深震撼了百卜與西裏圖,因為從嘯聲到青年來到水旁,青年隻是揮下手便將百人滅殺於無形中。這等修為即使巫神在世也不過如此吧……這時青年轉身高越,明明腳踏在沙上,卻未見一絲痕跡……當從百卜與西裏圖頭頂越過時青年停了下來,俯視著二人,雙眸中射出一道精光。西裏圖與百卜這時感覺好似被冥界幽燈掃過般,遍體生寒。青年並沒有再做舉動,目光收斂,在空中若有所思,然後便向著遠方飛越而去……
這時畫麵終止,圍屋頂上的煙霧也隨之緩緩淡去,隻有西裏圖與百卜呆立在火爐旁,火爐中的火早已隨著那塊炭火的取出而熄滅。屋內再次變的漆黑,“嗒……”漂浮在空中那塊早已熄滅的炭火掉落地麵,變成一縷灰燼,這摔落的一絲聲音將二人從方才的震撼中驚醒過來。但同時也發現彼此早已被冷汗濕透,畫麵中那個青年的眼神好似看到了他們,而他們二人也仿佛從幽冥中走過一遭。二人緩緩坐下,回想剛才那如同夢境般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