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深沉的痛呼聲將思緒飄蕩中的魏郡舞拉過神來,隻聽得男子沉聲道:“九弟,扶我起來,。”
那被稱作“九弟”的射箭男子無暇顧及魏郡舞,上前扶那人坐在石邊,猶豫的看著傷口。
那人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符樣的東西,交給射箭男子:“你見機行事。”
射箭男子劍眉緊蹙,手中狠命一握令符,道聲:“三哥,你忍著點兒。我馬上帶你回去。”
“哎!不行……”魏郡舞一下子反應過來,急忙阻止:“這樣流血,會死的。”
那人胸口微微起伏,傷口的血便隨呼吸不斷湧出,目光無聲掠向魏郡舞。
射箭男子有些心急的道:“那怎麼辦?身上的傷藥也遺失了。”
魏郡舞過去在他們旁邊俯身,打量箭傷的位置和情形,估計沒有傷到心肺,否則怕也熬不到現在。
魏郡舞道:“我會些醫術,相信我不防讓我試試。”
“你用手壓著這裏,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草藥止血,記著別鬆手也別太用力。”
射箭男子依言照做,不多會兒,魏郡舞拿著些綠色的山草回來,洗淨碾碎敷在那人傷口處,換了塊幹淨布重新按壓包紮。那血果然逐漸止住,魏郡舞心中歡喜,看來這草藥是對的。
天色漸暗,黛山凝紫,一日已入黃昏,天邊火燒般的帶起晚雲長飛,透露著夕陽餘暉暖意連綿。飛鳥自霞色間成群掠過,投林歸巢,悉窣一片。
魏郡舞坐在一旁岩石上長長鬆了口氣,抬起頭來:“天黑了,總不能就待在這裏。”
射箭男子問道:“這附近可有人家?”
魏郡舞略沉默了一下,笑笑說:“有間竹屋……是我的家,你們不介意便隨我來。”
射箭男子見那人不反對,便道:“如此叨擾,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魏郡舞抿唇想了想,道:“我叫……魏郡舞,你呢?”
聽她問過來,小九沉吟一下,抱拳說道:“姑娘萍水相逢援手施救,本該如實相告姓名,但我兄弟二人另有苦衷,如編造欺瞞,不是男兒所為之事,不知姑娘能否見諒?”
魏郡舞聽了後說道:“你不願說,我就不問了,是你們先救我的,大家扯平。”
射箭男子略一思量,道:“在下家中排行第九,你不妨稱我小九”
“好,小九。”魏郡舞點頭,看向一直閉目養神的那人。
那人睜開眼睛,清冷中帶著沉沉倦意,淡聲說道:“多謝你。”
魏郡舞微微一笑:“不謝,聽他叫你三哥,那你一定排行第三了?”
小九道:“三哥大我幾歲,看你我年齡相仿,郡舞姑娘若不介意,不防也稱一聲三哥。”
魏郡舞點頭站起來:“我帶你們去竹屋吧。”
三人一起溯河而上,魏郡舞即便心中有著記憶,但並不代表便能順利找到路,何況天色已暗,當真費了些周折才到那裏。
那人隨他們走了這許久,魏郡舞和小九雖然連攙帶扶,無奈傷口經不起震蕩,又有鮮血湧出,想必甚是疼痛。他卻始終一聲不響,冷峻的唇角緊抿,眸子中一片暗沉,遮擋了所有感情包括痛楚。
待到了竹屋,天色已全然黑下。魏郡舞推開竹籬柵欄引他們入內,依稀借著天上緩緩展開的星光看到這小院中種著不少草木,夜風中傳來若有若無的清香。
屋中桌上摸到燭火,點燃後光線也並不十分明亮,這竹屋不大,但收拾的極其清爽幹淨。桌椅櫥凳皆以碧色青竹製成,擺放的錯落有致,燭火下恍惚落上了一層柔和的色彩,瑩瑩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