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悲劇額自我,奮發的動力(1)(1 / 2)

(九道山莊,青山綠水之間)

長空如洗,黃葉滿地,北風淒緊。

蒲公英的種子,它有自由卻沒有方向,風送它到哪裏,它便在哪裏。它的夢想是美好的,可命運舵手不是它自己,而是風。

人的命運舵手是自己麼?

他的腳上手上是沉重的鐐銬。他沒有自由,也得不到自由。他隻是一個奴隸。他叫熊石。

上蒼在創造人類時,也許並沒有想到人類會自相殘殺。

熊石隻是一群奴隸中的一個。

九道山莊有很多奴隸,熊石隻知道兩個人的名字,一個是自己,還有一個是嵐。嵐姓什麼,他不知道,隻知道她叫嵐。

嵐的眼睛很清澈,就像是清晨的露珠一般。

沒有人愛他,疼他,除了嵐。

在這個看似富有的山莊裏,他們這些奴隸的生活如同豬狗。

天地不仁,以外物為芻狗;人心不仁,視生命如草芥。

嵐應該是世上最美的女孩子,如果她打扮一下的話。就算沒有打扮,她的笑容也足以讓身受皮肉之苦的熊石咧嘴一笑,一股暖暖的溫情流遍全身,拂去了所有的傷痛。

她的笑容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充滿關懷。在這沒有愛的生活環境裏,這笑容勝過了一切,甚至他的生命。

他可以失去生命,但不能沒有嵐的笑容。

作為一個奴隸,他每天陪少爺練功。不是陪著練習,而是作為一個活木人樁,被少爺打。

就算是一條狗,時間久了也會有感情,但少爺不會,他永遠把熊石當成一個活木人樁。

鮮血從嘴角流出,他擦一下;鮮血從鼻子流出,他用棉花塞住。胳膊斷了,他忍著疼痛還要繼續陪少爺練習,如果少爺高興了,他才可以休息。

他住在一間陰暗的屋子裏,夏天蚊蟲來來去去,冬天寒風嘶吼。他從未有過怨言,隻是默默地活著。不是他沒有想法,隻是所有的想法都將成為泡沫,甚至重傷。

他在別人麵前從不微笑,隻有在嵐的麵前笑。隻有在嵐的麵前,他才想笑,才覺得幸福。

嵐是九道山莊的丫鬟,一直伺候著莊主夫人。

熊石以為他今生今世都不會有其他想法,一直都會是九道山莊的奴隸,因為隻要有嵐的笑容就夠了,其他一切都無所謂。

一天,嵐跑到他陰暗的屋子裏,稀裏嘩啦地哭了。嵐的哭聲是那麼悲痛,眼淚那麼多。

看到嵐哭得這樣傷心,他的心碎了。

“嵐,誰欺負你呢?”

嵐哭得更傷心了。

他流淚了。胳膊斷了時,他沒有流淚;大腿挨了一刀時,他沒流淚;鼻梁被打斷時,他沒有流淚。現在,他流淚了。

“嵐,誰欺負你呢?”他的聲音很溫柔,但眼淚卻從臉頰滾落下來。

“少爺欺負我!”

他的牙齒咬得咯嘣咯嘣直響。

嵐怕了,馬上停住哭聲,淚眼婆娑地看著熊澤倜。

“石哥,你千萬不要幹傻事,不然會死的!”

嵐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他們想離開九道山莊不是一次兩次了。

第一次逃離失敗,熊石挨了一百五十皮鞭。第二次逃離失敗,熊石挨了兩百皮鞭。第三次失敗,熊石的兩條腿被打斷了,而且挨了一百皮鞭。

每次逃離失敗,熊石都會說是自己的主意,跟嵐無關。盡管如此,嵐還是會被關在屋子裏兩天兩夜,不給飯吃,不給水喝。

“嵐,你想離開這裏麼?”

嵐怔住了。她不是不想離開,而是不敢。

“我帶你走!不管怎樣,我帶你走!”他的眼神堅定,話語有力。

“萬一抓住,你會被活活打死的!”嵐兩眼淚花,無比關切地道。

“我要帶你離開這裏!隻要你願意,我就帶你走!”

嵐有力地點了點頭。她願意把生命交付給他。

夜很安靜,死一般的安靜。天上沒有月亮,滿天繁星。

熊石悄悄地來到了嵐的房間門口。

嵐收拾好了一切,忐忑地等著。

“嵐!”熊石的聲音很低,低得連自己都聽不到。

嵐聽到了。她輕輕地走出屋。

熊石拉著嵐的手,朝莊口跑來。

他們不敢走大道,大道上有條狼狗。

小道需要繞過一片小樹林才能到莊口。嵐跟不上熊石的步調。他走得很快。

“嵐,走快點!”

“石哥,我跟不上!”

“來,我背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