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車內下來的容蘇蘇,捏了捏被折磨地起了褶皺的裙擺。
她抬腳,忍著耳根上的紅和燥,邁步朝著思源堂走去。
還好此時天際隻有一縷薄光,燭光昏暗,看不清她的臉。
若是旁人看的到,就會知曉,她的小臉羞紅無比。
她再也不理君長幽了。
煩的很。
動不動就親。
看她進來,小程氏連忙迎上前,她快擔憂死了,生怕那日攝政王誤會了什麼,傷害到容蘇蘇。
對他們宋家三口來說,王妃就是救命恩人的存在。
哪怕是王爺也要排在王妃的後麵。
“王妃可好?王爺有沒有……”小程氏擔憂的話語響起,容蘇蘇慌忙回神。
“無礙,宋嬸別擔心,已經沒事了。”
她彎唇笑了笑,安撫小程氏的心,旋即又問,“宋叔可尋到廚子了?”
小程氏麵露難色,“來思源堂找工的幾人裏,糕點做的最好的,是一個女廚子,但幽都城內從未有女廚子的先例,所以還得請示王妃。”
“女廚子?做茶點最需要的便是女人家,心細手巧,今日讓她來見我。”
“是,王妃。”
容蘇蘇等廚子來的途中,她喊來季蕭。
季蕭已經按照她的吩咐,把將近半年的賬目查得清清楚楚。
他的速度比容蘇蘇想的還要快。
賬目羅列清晰,哪裏有問題就會直接標出來。
“王妃,經過在下這段時日的了解,這思源堂根本沒有利潤,入不敷出,每月還要從王府撥銀子往裏麵添,可思源堂怎麼說也是幽都城內生意不錯的茶肆,泡的茶都是極好的,來的也都是權貴,根本不可能不賺錢。”
容蘇蘇慢條斯理抿了口茶。
不用想,利潤肯定都進了嶽梵行手裏。
“你把賬目規整規整,今晚回去我拿給王爺,讓他好好瞧瞧這個後爹有多貪婪。”
季蕭應聲,開始回去繼續整理賬本。
沒多久,窗外天際浮上一抹魚肚白。
晨光熹微,薄光落在容蘇蘇的側顏,細膩如瓷的肌膚在光下,越發瑩潤。
“王妃,那女廚子來了。”
小程氏進了門,瞧著蹙眉書寫的容蘇蘇,柔聲道。
“好,你讓她進來。”
外麵的人小心翼翼進入雅間內,一襲粗布麻衣,但容貌清麗,即便上了年紀,依舊覺得風韻猶存。
她看到容蘇蘇的第一眼,立刻垂下眼睫,有些局促,“民婦陳卉之。”
“放輕鬆,我想嚐嚐你做的茶點,可以嗎?”容蘇蘇啟唇,聲音柔和。
陳卉之輕滯,“東家不問其他的嗎?”
容蘇蘇看她,“為何要問其他的?思源堂要的是做茶點的師傅,隻看手藝即可。”
陳卉之抿唇,她頓了頓,“民婦不敢隱瞞,民婦是個寡婦,之前去別的地方做工,都被嫌棄克死了夫君,晦氣的很,所以想提前跟東家說清楚……”
“無礙。”容蘇蘇擺擺手,“有什麼晦氣不晦氣的?老天爺要收你夫君的命,與你何幹?你隻需跟我展示你做茶點的手藝即可。”
陳卉之真的愣了半晌。
這是她在外幾經輾轉,遇到最不一樣的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