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嗤笑的嗓音,裹著薄涼,聽得鎮國公瞬間頭皮發麻。
他額角的冷汗越來越多,幾乎浸濕了鬢角。
“王爺!微臣不敢!”
“不敢?”君長幽聲線幽冷,“本王看你敢的很,你以為蘇蘇嫁入王府,你們鎮國公府就能平步青雲?”
“關鍵時刻賣女兒的人,本王向來不屑一顧!”
君長幽的這番話,幾乎是把鎮國公他們一家這些時日的籌劃,全都打得稀爛。
他們想要憑借著容蘇蘇攝政王妃的身份,暗中籌謀斂財奪權,眼下君長幽說的,便是徹底分離了容蘇蘇和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們不得以容蘇蘇的名義做任何事情!
那容蘇蘇這步棋,豈不白白浪費了?
鎮國公低垂的眼神變得凶狠了些,定是這個容蘇蘇在攝政王耳邊吹了風,所以王爺才會如此問罪!
君長幽今日前來這一遭,整個鎮國公府上下,全都膽戰心驚,直到他們終於起身離開,眾人才終於感覺緩了口氣。
鎮國公夫婦在前,一行人去門口送行。
君長幽挽著容蘇蘇的手,他即將要攜她一同進入馬車內時,鎮國公夫人假惺惺含淚叫住容蘇蘇,“蘇蘇,娘親想私下叮囑你幾句,行不行?”
四周不少路過的百姓,鎮國公夫人就是故意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說。
若是連這點要求都不同意,第二日幽都城內就會謠言四散。
說容蘇蘇成為攝政王妃後,在娘家擺起了架子,不懂感恩,性情乖戾囂張。
容蘇蘇和君長幽目光交彙,她安慰地示意他,“我去去就來。”
容蘇蘇隨著鎮國公夫人來到無人處。
到了無人處,鎮國公夫人的臉色頓時陰沉難看下來,她抬起手,就要朝著容蘇蘇的臉上扇去,卻被容蘇蘇眯眸,一把攥住手腕。
她那雙狐狸眼中沒有半分柔意,隻剩狠戾,“怎麼?趁著無人時,娘親還要教訓我?”
“你——”
鎮國公夫人被氣得臉色漲紅,“你倒是能耐,嫁入攝政王府,就越發囂張狂妄,還敢嘲諷你阿姐,我警告你,若是你再欺辱你阿姐,我定不會讓你有好果子吃!”
容蘇蘇卻覺得可笑極了。
整個幽都城內,誰人不知,容蘇蘇才是鎮國公府的真千金,她容柔根本不是鎮國公府血脈,可他們容家一群人,卻好像患了眼疾一般。
將這個親生的孩子視作卑賤下人,把容柔視為掌上明珠,真是可笑。
“阿宋爹娘近日回府,你把她留下,讓他們一家團聚後再送去王府內伺候你。”
容蘇蘇下意識皺緊眉頭。
阿宋爹娘是鎮國公府的老人,這點她是知曉的,所以無法拒絕讓他們一家團聚的要求。
但莫名的,容蘇蘇總覺得,容家目的沒有這麼簡單。
再回來後,容蘇蘇問阿宋,是否願意留下和爹娘團聚,她眼底難掩欣喜,卻還是擔憂,“那王妃身邊就沒人伺候了……”
“放心,就幾日時間,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阿宋欣喜,“那阿宋就先留下,等和爹娘團聚完,再去王府尋王妃。”
“行,你留下吧。”
……
從鎮國公府回來,容蘇蘇沒了貼身婢女,君長幽讓青文調遣了幾個得力的,去容蘇蘇身邊先伺候著。
傍晚時分,容蘇蘇又開始研究,今晚如何讓君長幽來偏殿歇息。
新來的兩個奴婢,一個名喚白薇,性子沉悶安靜,身形纖瘦,不善言辭,一個名喚茯苓,性子活潑,圓潤討喜,人通透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