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君長幽暴戾煩躁的心情,似乎變好了些。

他的手指,輕易覆在容蘇蘇細白的手上,捏著紫毫筆,帶著她的手,繼續作畫。

兩人身形差距頗大,容蘇蘇生得嬌小,而君長幽身形挺拔修長,這樣彎腰,幾乎把容蘇蘇整個人籠罩在懷中。

即便背對著,容蘇蘇呼吸間,全都是君長幽身上強烈的檀香,夾雜著那一抹極易察覺的血腥氣。

話本裏,君長幽身上的傷口未及時處理,後來高燒不退,容柔趁著君長幽意識不清,設計原身,讓奴仆們看到她與傅落寒私會,王府管事的以她私德不修為由,擅自動用家法,狠狠打了她三十大板。

想到那三十大板,容蘇蘇的眼瞳都顫了顫。

她不要……

肯定很疼。

容蘇蘇嬌寵長大,別說三十大板,就是一個巴掌都沒有挨過,這三十大板上身,她會死的。

君長幽必須要快些好,不能昏迷。

想著,容蘇蘇暗暗在君長幽的懷裏轉過身,她仰頭,“青文說你身子不適,可好些了?”

君長幽垂眼,眼神晦暗幽深。

“他倒是什麼都告訴你。”

容蘇蘇得到回應後,也顧不得其他,細白的手便攀附到君長幽的衣襟處,輕輕往下拉扯著。

“快讓我瞧瞧,嚴重嗎?”

許是容蘇蘇過於急切,君長幽黑眸一緊,頓時反扣住她纖細的手腕,那雙眼危險涔寒,“容蘇蘇,你假意關心本王,意欲何為?”

知道逃跑這條路行不通,所以要想其他法子從他身邊離開?

君長幽暗想著,那雙陰鷙的眸子越發可怕滲人。

好似透著寒意一般,落到容蘇蘇臉上。

容蘇蘇怔住,她撞進那雙陰狠冷戾的眼底,臉上的血色漸漸消褪。

“被本王猜中了?你還是要離開?”

他嘲弄低嗤一聲,那微眯的眼瞳,如野獸般,透著殘忍的光。

容蘇蘇的手腕被他攥的極緊,痛感襲來,她瀲灩的狐狸眸底,淚光閃爍。

在君長幽那逐漸狠戾的眼中,她的眼眶浸出一層薄霧。

“我不理你了……”

嬌軟哽咽的聲音響起,容蘇蘇貝齒輕咬,啜泣著掉下兩滴眼淚。

“我擔心你,你卻這樣懷疑我,君長幽,我以後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似乎是真的氣急,掙紮兩下,從君長幽的懷中掙脫出來,倔強白嫩的脖頸,正好落入他的眼底。

君長幽冰冷狠戾的眸,恍然間愣住。

他說錯了?

她真的……隻是擔心他?

看容蘇蘇氣得要小跑出去,君長幽胸口莫名一滯,他慌忙上前,拽住容蘇蘇纖細的手腕。

容蘇蘇被攥緊手腕,猛地回身,猝不及防撞進君長幽那寬闊堅硬的胸膛。

他用手摁著容蘇蘇單薄的脊背,把人牢牢摁在懷中。

“方才是本王說錯了。”

君長幽垂眼,冷眸中染了幾分柔和。

他將寬大的衣袍褪下,緩緩背過身去。

容蘇蘇抬手,擦拭掉擠出來那兩滴少得可憐的狐狸淚,淚眼朦朧看去。

一眼便看到,君長幽的脊背上,縱橫交錯的疤痕,觸目驚心。

那些血疤,有些和他的衣袍纏在一起,輕輕撕扯,皮肉便一同綻開。

容蘇蘇眼神狠狠一顫,小臉發白,她僅僅是看著,便覺得疼得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