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敏銳的覺察到了丈夫話語中隱含的意思,抬起目光:“陸書記想讓你去……?”
黃文旭也苦笑:“現在還不確定,不過他在電話裏隱約有點兒這方麵的意思,我聽他的觀點,遼省要逆境求破,經濟隻是表麵,根本還是在內部,思維,心態,理念,作風,環境,乃至結構,這些才是關鍵所在,他想在這上邊狠狠的燒上一把火,而且要持續不斷的一直燒下去,一隻要把些殘留的歪風邪氣徹底燒幹淨,徹底扭轉遼省在全國人民群眾和投資者心目中的印象,重塑一個全新的政商環境。”
“所以就選了你來當這個惡人,來當他的馬前卒,幫他燒這把火?”
女人語氣有些嘲諷的味道在其中,顯然是還有些氣不順,雖然明知道這種事情自己無法阻擋,但發生在自己身上,心裏不發泄出那點不爽來,就不暢然。
瞪了妻子一眼,黃文旭當然也明白妻子心氣不順,不過妻子沒有明確反對,還是讓他鬆了一口氣,這要是妻子唱反調,自己還真是坐蠟,一個人去遼省,這衣食無人關照,身體就撐不住了。
“好了,陸書記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明白?說實話,他也是被逼上梁山了,誰都知道這遼省現在的情形,可以說,誰現在去都沒有把握,可一旦你去了,沒有搞起來,那就沒有人會替你分辨難處,隻會說你又耽擱了幾年,貽誤了戰機,你以為這一仗這麼好打?你以為陸書記自己願意去?”
黃文旭聲音也有些低沉,語氣裏有些不確定,“我還是很少聽到陸書記用這般深沉的口氣和我說話,以往再大的壓力,再棘手的問題,他都揮灑自如,但這一次,我感覺到他也是有點兒緊張了,對,緊張了,這還是我和他接觸這麼多年第一次感覺到。”
仰起頭來,看著草坪那邊金黃色的銀杏樹,隨著一陣風來,紛紛揚揚灑落在地,留下一地金黃,煞是壯觀,黃文旭歎了一口氣:“陸書記都能丟開這些包袱,我又有什麼舍不得的呢?人生這一輩子誰有能不遭遇一些挑戰呢?麵對挑戰就避戰,就退卻,這不是陸書記的風格,同樣,也不是黃某人的風格,是勝是敗先不說,起碼黃某人還是有這份迎接挑戰的勇氣的。”
黃文旭同樣知道,麵對這樣的挑戰,陸為民也一樣無可選擇,高層對他既看重,主要還是看重他搞經濟工作的能力,但是一個領導不能隻單單會搞經濟,尤其是一個省的主要領導,更要講政治,這事實上也是對陸為民的一個考驗,對他日後是否具備更上一個台階的一個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