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雨靠著車窗看慣了都市的繁華此時窗外鬱鬱蔥蔥的樹木更讓他心情舒暢。“這就是家的感覺嗎?”在大山生活了十幾年,如今回來這一切是那樣的熟悉那樣的親切,幾個小時的車程外加上幾個小時路程印雨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家此時已是下午五點。一切都沒有變,這個偏僻的小村莊依舊是那樣的祥和寧靜,一路上同村的村民依然熱情熟絡的和自己打招呼。穿過鄉間的小道,在遠處可以看到幾間簡陋的房屋這就是父母居住的地方—我的家。如果不是為了攢錢給自己上大學可能會好很多吧,試問自己又憑什麼去埋怨父母?
印雨走進院子廚房中的菜香撲鼻而來“這應該是我最愛吃的紅燒肉了。”還記得小時候要吃上這麼一頓非要等到自己過生日,如今城裏可以天天都吃到,但始終沒有另我欣喜若狂的感覺,沒有這個味。
印雨隨著這個香味輕輕的打開房門。被煙熏黑的屋頂上還有幾縷青煙漂浮,牆上掛著的一截臘肉有刀剛剛切過的痕跡。母親還在灶後忙碌著,已經不是記憶中的那個年輕的女人了歲月與勞累在他臉上刻下了多了許多皺紋,頭上也滿是白色發絲,但是做飯忙碌的臉上卻展露快樂的笑容。而父親則在灶前偎柴升火他也沒有記憶中強壯高大的身軀,幹廋的身體似乎現在就剩下皮包骨。木材燃燒的煙氣不時把父親嗆得直咳嗽。印雨傻傻的站在門口看著與記憶中完全兩樣的父母、衰弱老去的父母。他告訴自己,這就是我的親爸、親媽。
母親無意中抬起頭看見門口的印雨,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印雨你回來拉。別站在這到堂屋裏麵坐,這裏髒。”她急忙停下手中的活拿起掛在身前那件印雨走之前就在用的破爛圍裙擦拭著滿是老繭的雙手接過印雨的行李。而父親則沒有任何話語手中還拿著材火,隻是靜靜的看著他。以往強壯有力的手臂此時已經不停的顫抖,黝黑粗糙的手上滿是傷痕累累。看著母親的滿臉皺紋,父親那已經完全凹下去的眼睛印雨的心也跟著父親他那不停顫抖的雙手所顫抖著。
印雨突然跪在地上眼睛裏蘊含已久的淚水終於決堤:“爸。媽。。兒子回來了。我。。我對不起你們。”
父親急忙走過來伸出顫抖的手“起來吧!孩子,隻要你不怪我騙你我就心滿意足了。”母親抹幹眼角的淚水扶起印雨:“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一家人團聚比什麼都好。”印雨站起來抱著母親失聲痛哭,母親右手溫柔的撫摸著印雨的背。。感覺依舊那樣溫暖。
偷偷轉過身去擦掉眼淚的父親聲音還有些哽咽“你們都多大的人了還哭。好啦,走我們到堂屋去。”父親提起印雨的行李走在前麵,看著既陌生而又熟悉的背影印雨許久說不出話來。眼淚又再一次不由自主的滑落在臉頰。
晚飯時父親並沒有拿起酒杯,印雨覺得奇怪“爸,你不喝酒嗎?”
父親笑著搖搖頭:“很早就不喝了,身體不好。”但其實是什麼原因印雨心裏很清楚,印雨心如刀絞,感覺很慚愧,很對不起父親。他去廚房拿了個酒杯“爸,今天高興你陪我喝幾杯。”印雨拿起老白幹倒入父親的杯中。然後端起自己的酒杯一口氣喝了下去,辛辣的白酒順著咽喉滑落到胃裏印雨眼角流出少許眼淚他用手擦了擦。“這酒太烈了,眼淚都弄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