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則盛夏,炙熱的陽光從天空揮灑而下,將腳下的大地不斷烘烤著散發著熏人的熱氣,熱氣緩緩升騰竟連視線也逐漸扭曲,狂風吹過黃沙漫天。
這片沙漠喚作西海炎,乃是大唐西北邊陲最大的一片沙漠,沙漠之北是突厥東胡等國,曆來戰事不斷十分凶險。
在沙漠邊沿有一小鎮名叫風鈴鎮,因地理位置特殊,來往客商都在此補充水源,交換商品,倒也頗具規模。
“掌櫃的,要三間上房
“對不起客官,小店住滿了”
“又住滿了!我這一路上問了七家,家家住滿,你們是存心不招待大爺是不是?怕大爺給不起錢!”
“這位爺,小店哪敢不招待您!您都是財神爺呀!……”
“不行,今天爺就得在你這住下,不讓住就掀了你這“萬家酒樓”!”
“……”
數月前,河南洛家商隊在西海炎沙漠之中,遇見火雨金蟾,消息傳回中原,武林震動。
大小門派江湖世家皆派出人手,不遠萬裏趕往西海炎大沙漠抓捕火雨金蟾,借此契機河南洛家聲名鵲起!
城門樓前,黑袍青年正牽著馬踏步而來,不多會已來到大街之上。
青年人舉目四望,正往前走,猛然間一個小乞丐撞了上來。
“撲通”“唉呀”,兩聲過後小乞丐便已栽倒在地。
青年人細掃二目,打量著眼前的小乞丐。
隻見小乞丐衣衫襤褸,身材瘦弱,約莫十五六歲年紀,頭上歪戴著一頂黑黝黝破皮帽,臉上手上全是媒黑,早已瞧不出本來麵目,漆黑的眼眸一閃一閃甚是靈動,兩隻髒手輕輕揉著額頭,不時喘著粗氣。
不大會小乞丐踉蹌爬起,指著青年人破口大罵“你眼瞎啊!這麼大條街你偏偏走路中央,還把大爺撞到,掃了大爺興致,快賠大爺羊腿!”說著順手指了指地上的羊腿。
青年人名叫墨羽鋒,此次下山是奉師傅之命前往江南。風餐露宿已有月餘,好不容易遇到個城鎮,剛剛走進,還沒來的及仔細打量一番,卻已把人撞到,真可謂“時也,命也!”。
就在這時後麵閃出兩名店夥,一把抓住小乞丐,罵罵咧咧的說到:“又是你小子,這個月已經是第五次了,這次可算把你抓住了,可不能輕饒了你!”正說著朝著小乞丐屁股踢了幾腳。
“哎呦,哎呦”小乞丐叫了幾聲,卻發現掙脫不了,臉上充滿驚恐之色,目露淚光。
“以前也就算了,這次居然偷起羊腿了,店裏總共就那一隻黑山羊,你偷走了讓我們拿什麼招待“奎爺”!”正說著旁邊的夥計又補了一腳。
看著掉落在地的羊腿店夥計不住心疼起來,嘀咕到:“你這天殺的賤種,二兩銀子就這樣被你浪費了,把你賣到大苑差不多五兩銀子,就當抵債了吧!”說罷押著小乞丐就往回走。
(大苑國當時在大唐西北,每年都有因為戰亂災荒,被賣到大苑國當奴隸的漢人,強權時代百姓苦不堪言)
正說著小乞丐哭了起來:“都是你害我撞倒,你這天殺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墨羽鋒愣愣一怔,因為自己左顧右盼沒留意眼前,導致小乞丐撞到在地,被抓回去可能就會因此斷送性命!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大概就是如此。
墨羽鋒定了定神,朗聲說到:“且慢小二哥,多少錢我賠你就是,還請兩位高抬貴手放了這位兄弟!”
兩位夥計扭轉身來,打量這位少年,隻覺得身高七尺左右,約莫十六七歲,一件鬥篷罩住腦袋看不清麵龐,身體挺直,倒也頗具男兒本色。
再說小乞丐,被店夥架起,怎麼也掙脫不開,早已心生絕望,腦袋中盤算了一千種脫身的辦法,怎麼也沒想到,這個陌生的青年人會救她這個孤苦伶仃的“乞丐”。
一個略胖些的店夥開口道:“小子,五兩銀子你有嗎?”說完撇過一眼墨羽鋒。
墨羽鋒低低一笑,俯下了頭,手在衣兜裏翻動片刻,掏出五兩碎銀子遞了過去。
店夥計接過銀錢,在手裏掂了掂,滿意的笑了笑,隨即放下小乞丐,擠進人群,消失在大街之上。
“等小爺恢複了,非宰了你這黑心惡賊不可!”雙手叉腰,怒不可遏,厲聲叫罵,全然忘記了剛剛的窘迫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