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狂蜂和天狼(1 / 2)

江南的雨很柔軟,嶺北的雪十分酥脆,隻有塞外荒漠的大雪才真真正正的猛烈。

雪如白刃,白刃如雪,白刃雖然鋒利可沒有雪的無情,因為白刃有人使,而雪卻孑然。

這塞外本就荒涼,再加上無情雪的撕扯,早已沒有了生機,方圓百裏之內也就這一家孤零零的客棧,在寒風中搖擺。

客棧並不大,也有沒什麼像樣的招牌,屋裏有幾十張桌子,正中一個大火爐,冒出熱浪。

兩個少年一身白衣,都伏在桌子上,外加一隻鴿子咕咕叫著。兩個年老的參客正無精打采的劃著拳。一個長身大汗獨自喝著悶酒。幾個腰懸佩刀的男子談論著女人。兩個乞丐蜷縮在牆角。對於乞丐,這個客棧的老板向來都是來者不拒。老板打了個哈欠,將一塊黑炭送進火爐。

隻有一個人與這些格格不入,確切的說應該是兩個人,一個女人和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嬰兒。

在這塞外還能看到如此標誌的女人,實在是少見。

紅色的錦衣小襖緊緊裹住她的胸膛,虎皮裙將她的腰肢展露無疑,一雙鑲滿寶石的靴子閃閃發光。

那幾個談論女子的男子禁不住談論起了她,其中一個人瞅瞅周圍就要有所行動。

這女子咯咯笑了幾聲,說不出的好聽,獨有的江南口音讓冰棱也從房簷上掉落了下來。

她解開一排紐扣,露出半隱半顯的玉峰,用纖纖的細手撩起雞頭肉,輕輕地蠕到嬰兒的口中,那嬰兒用力的吮吸著,一股幽幽的乳香傳播開來,這仙人酒的味道實在是誘人。

其中一個男子再也忍不住,霍的一聲站了起來,走出兩步,又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緊接著客棧裏所有的人都倒了下來,咕嚕一聲,老板手中的黑炭也滾到了地上,嬰兒也沒有了力氣吮吸。

這女子又忍不住笑了幾聲,扣上紐扣,扭動著蛇一般的身子,慢慢滑到了獨自喝悶酒的男子身後,猛地舉起嬰兒朝著男子後腦勺砸去。

楠木桌子飛出,那男子箭一般彈了出去,一腳支地拔出長劍回身刺出,就在長劍要將那嬰兒劈開的時候,手腕一轉,抖出一個劍花,將嬰兒包裹在了裏麵,平平穩穩的送到了桌子上。

“雷捕頭,好劍,小女子佩服。”這人正是督亢城第一捕頭雷山,三十六路易水劍端的是犀利無比。

“承蒙誇獎,狂蜂,想不到你竟然認得出。”

這女子原來叫做狂蜂,“你一路追蹤我難道我不知麼。”

雷山長劍一橫說道,“你專門搶奪新生嬰兒,我要是不將你殺了,我這捕頭算是白做了。”

雷山長劍橫掃,狂蜂早已將腰間的銀鞭解下,卷住劍身,可兩人實力畢竟有所差別,幾十招下來狂蜂早已嬌喘微微。

“你們還不出來,我想長白山的參客,是不會穿著官靴的吧。”

一聲大笑,那兩個劃拳的老人也站了起來。

雷山說道,“我給你引見引見,這兩位是羊左雙俠……”

狂蜂打斷她的話說道,“為了捉我一人,竟然連羊左雙俠也來了,真是小女子的福氣。”

“隻是萬無一失罷了。”雷山說完便攜劍揮上,將狂蜂的進路退路都封死了。

一抹血光散開,鮮紅色的血液沿著長劍一滴滴的落下,緊接著便是長劍落在地上的聲音,一整條胳膊從雷山的身上掉了下來。

不知什麼時候,蜷縮在角落裏的乞丐手裏拿著一把鏽跡斑斑的破刀站在了狂蜂麵前。另一隻手放在狂蜂的胸口來回摩挲,滿口黃牙散發出陣陣腥臭味,卻還將舌頭吐到狂蜂的嘴裏。

雷山撕心裂肺的吼了一聲,倒退了幾步硬生生的站住,羊左雙俠雙雙搶出,護在了他的左右,兩人一人手中都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你是天狼,原來你們是超人門的。”

天狼哈哈笑了幾聲,抱起狂蜂衝向羊左雙俠,那鏽跡斑斑的破刀竟然又砍去了兩條胳膊。

突然桌子上的鴿子咕咕叫了幾聲,那兩個少年也站了起來,一個少年蒙著麵紗,另一個眉清目秀。

眉清目秀的少年從身後的竹簍裏拿出了一把藍光閃閃的劍,還有一本薄薄的冊子。

還在獰笑的天狼的臉變得蒼白,比銀紙還白,不等那少年說話,他早已平地躍出三丈,站到了雪地上,握住破刀的手也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