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王老師一幹人已經看不見蹤影,連剛才還能聽見的高聲談笑現在也沒有了。碩大一個山穀裏麵似乎隻剩下陳野和蘇木兩人。當然這並不意味著這兩個流氓會對這種悠然的空靈有愛惜之心,事實上他們正在評論著班上的女人長相。
“總的來說,唔,”蘇木下總結,“這個班上沒有美女。”
“同意,算咱們倒黴罷。”陳野說,“對了,你帶了多少煙來?我隻帶了一條三五,五天咱兩人抽隻怕不夠。”
“沒關係,我那裏還有6、7包萬寶,夠了。”
前麵忽然出現一個岔路口。兩條道路一般寬窄,碎石鋪成。幾根小草從石隙中探出頭來,向人們展示生命的頑強意誌。左邊這條路向山穀下緩緩延伸去,直到隱沒在叢林深處。右邊這條看來卻是上山的路,才出現就倒拐,兩個急轉之後更是看不見蹤影,崎嶇顯而易見。
“怎麼走?”蘇木停住腳步問道。
“……”
“恩?”蘇木看看陳野,見這廝正在對著岔路出神,一臉呆相。
蘇木伸出手掌在陳野眼前上下一晃,“嗨!瞧什麼呢?”
“你看那兩個石頭,位置真他媽奇怪,像有人故意擺放的。”陳野指指前麵。
他不提倒還罷了,蘇木順著他的手指一看,不由地哈哈嗬嗬狂笑一陣。原來岔路口後麵正好有兩個並排的碩大頑石,石頭前麵正對著道路的地方有一棵參天大樹,樹幹筆直粗壯。三個東西被剛剛分岔的路夾在中央,讓人不由聯想到某個器官。這樣的聯想在我們的陳野和蘇木同學眼裏並沒有任何不當,事實上兩人正在為新發現而興致勃勃。
“哈哈,我還以為我不是個東西,原來你是真人不露象,簡直讓我崇拜。”蘇木笑道。
“嗬,我正在想要是把了個馬子一定要帶她到這裏來瞧瞧,逼著她說這個象什麼。”陳野小心翼翼的拍拍樹幹,不懷好意的說。
“深山老林的哪裏去找馬子?嘿嘿,別把我當成女的就行了。算了,”蘇木擺擺手,似乎想不再繼續這個齷齪的話題,“還是來看看怎麼走吧。”
“呃,這倒是個問題。天知道他們走的哪條路。”
“也許走的是下山這邊。大清早的不會就來爬山吧?”
“哼哼,那也說不一定。喂,你覺不覺得那個老女人有點古怪?”
“就是,”蘇木表示讚同,“不過也許在她眼裏你我才夠嬉皮的呢。”
“啊?你說誰?王老師嗎?我說的是我旁邊的那個不停化妝的老女人。在教室裏被你戲弄的那個。剛才出來的時候我問她名字,你猜她說她叫什麼?”
“叫什麼?”
“他媽的,居然自稱‘牛貞德’!我差點把肚皮笑破。”
“哈哈哈哈……”
“嘿嘿,我還沒見過那麼愛化妝的女人。有事沒事就把粉底口紅拿出來擺弄。恩?你剛才說王老師有點古怪?”陳野說道。
“是啊是啊,”蘇木一邊用手正自己笑得快托掉的下巴一邊說道,“至少算是精力過剩神經亢奮,不信你再見到她時留意看看,不過現在他們也不知走到……我KAO、KAO、KAO、KAO!說了半天,也沒說到正題上來。快想想走哪條路。”
“我看,”陳野說,“不如我們一人走一條道罷。”
“好主意!不過,”蘇木瞅瞅右邊那條路,“這條路倒長得蠻凶險的。有大蟲老熊也說不一定。”
“怎麼,怕啦?這樣不是更刺激嘛?”陳野連激帶將,蘇木果然中招:“怕?哈!WHO怕WHO?來,石頭剪子布,贏家左輸家右。”
石頭對剪子,蘇木輸了。
“得,哥們兒,你要真不想去咱們就換換也無妨。”陳野一臉大度,看起來到也誠懇得很。
“去去去,”蘇木嬉笑著推了陳野一把,“走就走唄,咱們這就分道揚鑣。說好了,天黑我還沒回來就到這裏來找我。這個地方好歹有個大標誌呢。”蘇木抬頭看看樹旁的兩塊大石頭。
“好的,你那頭綠毛也標誌得很。”陳野轉過身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再給我幾支煙。”他叫道。
蘇木扔給他兩支煙,外帶一個中指。陳野接過煙,扮了個鬼臉,便大步流星的往山下走去。
右邊這條路果然是上山的路,越走越高,越走越窄。剛開始蘇木還可以看見陳野,兩人還不時扯著喉嚨鬼吼幾句,雖然聽不清楚,但想來多半是“滾你奶奶的臭鴨蛋”之類。慢慢的路麵的碎石變成了青石板,下麵陳野走的那條路就瞧不見了。也不知走了多久,兩旁多是鬆柏之類,往山上高處瞧去,已可以隱約看到幾株冷杉。道旁的雜草也漸漸變成足有半人高的灌木,直往蘇木的膝蓋上掃來,雖然隔著厚厚的牛仔褲,仍然有點癢癢。蘇木便慢慢的在這條左彎右拐的山間小道上晃悠著,雖不是輕鬆瀟灑,倒也走得不算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