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陸晏廷也沒和鍾氏交個底,隻說沈令儀有些不舒服,需要靜養一些時日。
他這一開口,鍾氏自然不能不應,隻是最開始,大家都烏龍地以為沈令儀是辛苦的累病了,需要靜養,所以才不宜拋頭露麵的。
這誤會傳入風荷居,沈令儀自然是氣上了頭!
她是懷了孩子又不是殘廢或是半死不活了,她覺得哪怕是陸晏廷都沒資格拘著她不讓她出門。
誰知,沈令儀這一氣,便把早上用的早膳全吐了,不僅如此,接下來她更是吃什麼吐什麼,連帶著知春按著賀鬆年留下的方子熬出來的山楂茶都喝不下去。
知春見狀一下子也慌了,連忙去找棲山,讓他進宮去找陸晏廷。
當首輔大人火急火燎地從宮裏趕回來的時候,沈令儀正靠在羅漢床邊,抱著個瓷盆猛吐,一張小臉都吐成了水青色。
“怎麼回事!”陸晏廷緊張地上前,把因為難受而眼淚汪汪的小女人摟進了懷中,又問知春,“那日賀大夫走的時候不是留了方子嗎,山楂茶煮了沒有?”
“煮了。”知春連連點頭,“可是夫人喝了兩口也全吐了。”
陸晏廷皺了眉,低頭去看把臉埋在自己衣襟前的小女人,忍不住又念叨,“那日是誰大放厥詞說自己沒事的,現在這又是誰,吐得稀裏嘩啦的?”
沈令儀這會兒已經難受得根本不想和他爭什麼廢話了,她隻安安靜靜地靠在他身上,一邊聞著那勉強能壓住她吐意的沉香味,一邊哼哼地小聲抱怨。
“這個老三一點也不安分,還沒出來呢,就合著你來欺負我……可真是會挑時候的,婉珍的婚事好歹還有二嬸操持,但如筠……”
沈令儀是真心疼如筠,尤氏辦事太不靠譜,她生怕陸如筠和梁振的婚事有什麼不妥,那到時如筠在婆家隻怕也有艱難。
陸晏廷聞言便氣她瞎操心,“如筠的事你放心,我昨兒已經交代了老四,那是他唯一的胞姐,如筠好了,等他將來說媳婦的時候也能順勢拔高些身價,這個道理老四懂的,你放心。”
見小女人還在自己懷裏哼哼唧唧地不滿意,陸晏廷順著她的背拍了拍又道,“還有,方才你那句話也說的不對,這孩子怎麼就合著我了?我可什麼都沒說,是你太小瞧了這小閨女。”
他話音剛落,擰著眉的沈令儀就從他懷中抬起了頭。
“閨女?”她忍著難受盯著男人,滿是好奇,“怎麼就是閨女了?”
“我預感的。”陸晏廷悠然地往身後的迎枕上一靠,暢想道,“阿念做姐姐是孤單了些,男娃娃調皮,一點也不貼心,有個妹妹陪著她才開心,多好。”
“那萬一是個兒子呢?”沈令儀很想笑,生男生女本就聽天由命,怎麼到了陸晏廷這兒就變得一錘定音了?
“兒子?”男人尾音微揚,十分篤定地笑著和沈令儀說,“那麼皎皎,我們來打個賭吧。”
當然,待十個月後看到穩婆懷中那個哭聲洪亮的小肉墩時,首輔大人是怎麼都不想願賭服輸的。
不過,這也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