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 章 掘墳(1 / 1)

早些年的時候,爸爸學了一陣瓦匠活,閑下來的時候,就跟著鄭大爺去外麵幹幾天。

周五這天,爸爸照常拉著鄭大爺去別的村子談活。

這主家人不錯,價格也合適,在飯桌上便貪了幾杯酒。

“這都喝多了,要不在這住吧,明天再回去。”東家倒是熱情。

“沒事,我沒喝多,回去我開摩托。”鄭大爺因為有胃病,喝不了太多酒。

二人便回了家,此時太陽已經下山了。

九月份的傍晚,天氣有些涼,風吹過來,打在人身上,不自覺打了個冷戰。

路旁站了幾個人在說閑話,路過最後一戶人家,轉角處突然出現一個女人。

長長的頭發散下來,可能因為喝了點酒,視線模糊,沒看清她的臉,也沒看見腳。

穿了一身藍色的長袍子,向他們倆走來。

鄭大爺因為躲她,把摩托開向一旁的沙堆。

沙堆有些高,摩托整個翻過去,將二人甩了出去。

爸爸直接砸到牆頭上,鄭大爺也摔在路上。

村子裏的人都說爸爸不能好了,緊忙聯係人。

晚上躺在炕上,屋子裏靜的可怕,困意全無,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像是很緊張。

我把被子蒙過頭頂,身上的汗像是水洗過一樣,但也不願拿下來,總覺得這樣會好受些。

平時爸爸睡覺呼嚕打的震天響,今晚卻一點聲音沒有,媽媽隔一段時間檢查他有沒有氣息。

這一夜的時間無比漫長,我和媽媽都沒睡,總算熬到了天亮。

天一亮,鄭大爺,鄭大娘便來看爸爸。

談論著昨天發生的事,“白酒我都沒喝,就喝了一杯啤酒,我確實沒喝多呀,怎麼就成這樣了呢。”鄭大爺說到這還是很激動。

“別自責了,人沒事就行,誰也不期望發生這事兒。”媽媽在一旁說。

八點多的時候,爸爸醒過來,說渾身酸痛,臉上還是腫的厲害,聽見大家在討論,也覺得蹊蹺。

“沒喝多不也喝了嗎,一見風就不行了,下回長記性就行”鄭大娘眼神凶凶的。

中午一起吃過飯後,便沒再多想。

“爸,疼不疼啊。”我看著腫得老高的臉心疼不已。

“不疼了,就看著嚇人。”爸爸笑著說。

隨後我把給爸爸留得小蛋糕拿出來遞給他,“好吃嗎?”我蹲在他跟前期待著說好吃。

“太甜了,給你吧,我不愛吃。”爸爸將蛋糕遞給我。

“胡說,我看你吃的挺香。”我一下拆穿他。

顯毅在一旁偷著咯咯笑,跑到櫥櫃前,從裏麵又拿出一個“給你吃吧,我也覺得甜。”

爸爸將蛋糕拿過去掰成三瓣,遞給我們一人一塊“甜也得吃。”我們三個一起笑了起來。

兩天的假期就像兩個小時,轉眼就到。

“快走吧,一會遲到了,都在這磨蹭半天了。”三叔拿著我的書包站在一旁。

“一周馬上就過完,到時候我這傷就好了,放學我去接你。”爸爸一邊說一邊往外推我。

“那不行,得和三叔一起。”我看著三叔。

“算你有點良心。”說著笑著把我送到學校。

果然,這次爸爸和三叔是一起來的。

一進屋就聞到飯菜的香味,“先別吃啊,去買瓶醋回來。”媽媽紮著圍裙在廚房忙來忙去。

我拿著錢跑去買醋,想著香噴噴的飯菜,跑的更快了。

回來的路上,天快黑了,也有些涼,把衣服裹嚴點。

“放學了,孫安。”我抬起頭,嚇了我一跳。

半張臉也是像爸爸一樣腫得老高,但看上去更嚇人,。

像是整張臉摔在水泥地上,臉皮都磨沒了,滲出油來。

鼻子上和眼睛周圍全是淤青和淤紫,右眼眼球裏因為充血通紅通紅。

但加上聲音的緣故,我能認出她是我們家鄰居,我叫她衣娘。

停頓了幾秒,我擠出個笑容“衣娘。”

打過招呼,我一刻沒停跑回家。

“著什麼急呀,這喘的。”三叔接過我手裏的醋。

“媽,衣娘那臉咋那樣了呢,可嚇人了。”我來到媽媽身邊。

“你衣大爺騎摩托車拉她摔得,這還湊巧了,就在你爸談活回來那條路上。”媽媽滿不在乎的說著。

“能這麼巧嗎,是不是有什麼說法呀?”我看著媽媽。

“還真有點說法,去找大仙算去了,那邊不有幾個墳地嗎,說是裏麵的東西搞的鬼,他們路過的時候,被那東西拽下來了。”三叔在一旁說道。

“那後來呢?”我刨根問底。“後來就是快吃飯,一會涼了。”爸爸把我推到飯桌前。

媽媽見我不死心“你衣娘他們家不信這個,說是明天掘墳去。”“掘墳 掘墳”,這兩個字一直在我腦海裏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