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雲彩遮住了星空,天地間隻有一絲月影。
大地上,一座偉岸的山,一個挺拔的身影。
人在山下,山在人前。
山不動,人不動。
風起了,雲動了,遮住了月影,天地一下子黑暗了,吞噬了偉岸的山,也吞噬了那一個如雕塑一般一動不動的挺拔身影。
人影終於動了,黑暗中緩緩抬頭,有些不舍的沉聲低語:“我要走了。”
呼!
大風起,山上樹木搖動,響起了震天的嘩啦聲,緊跟著,整座山上的野獸似乎都瘋了,一聲聲淒厲的怒吼聲在黑暗中回蕩。
黑暗中的人似乎在搖頭,輕笑聲響起:“你們是舍不得我,還是不放心我?我可是一個有文化,有見識的......人,是不會遇到什麼危險的事的,如果能找到她,償還了兩千年前的恩情,我就會回來的。”
......
燕京,每天都有許多人一窩蜂的湧入這裏,為了一個人或者一句話,義無反顧的開始了艱辛而迷惘的北漂之路。
林朗就是其中的一員,為了一個隻見過一麵的女人,湧入了這個國際化的大都市,開始了他的尋人之旅。慶幸的是,並沒有開始北漂之路,因為他的家本來就在北方,而且就在燕京城外。
八月的天氣炙烤的整座城市如同一個巨大的火爐,燕京城壓抑而沉悶的街頭,除了緩慢而沉穩前行的車流,點綴著時不時響起的刺耳鳴笛聲,就是行路匆匆的行人。
在所有行人中,臉孔有些稚嫩的林朗絕對是最特殊的那一個,穿著一身藏青色的唐裝,晃晃悠悠的走在街頭,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高樓大廈與健步如飛的行人,甚至連路旁的路燈燈杆以及花池裏的花草都要多看幾眼,明顯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麵的毛頭小子,來到城裏看花了眼睛。
沿著街道,走了半個多小時,林朗忍不住發出感慨:“不愧是大城市,這人就是比山裏多。”
身邊有路過的行人,聽到他的感慨,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兩眼,眼中露出了鄙夷,似在說著,哪裏來的鄉巴佬。
林朗見有人看自己,對著他們笑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以及其中兩顆尖尖的小虎牙。
而回頭看他的人,則是嗤笑一聲,繼續往前走。
林朗見沒有人搭理自己,小跑幾步湊到一個穿著一件白襯衫的中年男子身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有些興奮的問道:“兄弟,你好啊,能打聽個事嗎?你認識李月明嗎?”
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一抹厭惡,嫌棄的拍打了幾下自己的肩頭,和林朗拉開距離,冷漠的回應:“不認識。”
林朗再次跑到中年男子身前,連著拍打了幾下男子肩膀,說道:“我手不髒的,沒事的,你看看,真的不髒。”
中年男子皺起眉頭,大聲道:“別碰我。”
留下不解的林朗,翻來覆去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在原地嘀咕:“幹嘛要嫌棄我,我的手又不髒,這人真是夠古怪的,不讓碰那我就不碰好了。”
他已經暗暗下定決心,再問其他人的時候,一定不碰到他們。
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太陽,自言自語起來:“已經中午了,我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找到李月明,既然他不認識李月明,那我就問其他人好了。這裏這麼多人,我一定可以找到李月明的。我可不想一離開家就露宿街頭,天為被地為床,我要早點找到李月明,她那麼好,肯定會收留我的吧!”
接下來,燕京街頭就上演了很是滑稽的一幕。
一個身穿厚厚的藏青色唐裝的年輕人,見人就問:“你好,你認識李月明嗎?”
連李月明是誰,多大年齡,長什麼模樣,這些容易辨認的特征都沒有說明,隻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你好,你認識李月明嗎?
一連問了十多個路人,幾乎所有人都是下意識的搖頭,就不再理會他。有些人則是擺擺手,就腳步匆匆的離開了。隻有很少的人,會微微一笑,輕聲說一句:不認識。
林朗有些頹喪,歎了口氣:“在這大城市找人真難啊,在我們那,隻要我一句話,我想找的人就會屁顛屁顛的跑到我麵前來,真是天差地別。如果能把他們都叫來幫我一起找,肯定很快就能找到,可惜他們都不能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