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沃爾普在城衛軍總部回顧了薇恩慘案詳細的現場調查報告,及其調用記錄,原本他隻是希望借此能查出幫助殺手掩蓋痕跡的同夥,卻不想發現了一個令人驚歎的事實。
現場調查報告證實了黃毛小子伊澤的推斷,報告中關於訪客名單隻字未提,仿佛從沒有這樣東西的存在。而負責調查這起凶案的是城衛軍中能力最強的凶案部第二分隊,這些人是否熟悉薇恩府邸暫且不提。
最令沃爾普懷疑的是,從案發到現在,這份現場調查報告竟然隻有他一個人。這完全是一個天大的漏洞,在沃爾普接手案子的第一天,他便詢問了城衛軍中於此案可能有關聯的一百多號人,每個人都對勞勃·薇恩讚不絕口。如此受人稱讚的一個人,他的死竟然沒有一個人關心?不奇怪嗎?要知道,這個案子可不是什麼秘密檔案,城衛軍所有人都可以調看的。
一百多號人同時撒謊?絕對不可能,而且也沒有必要。退一萬步,就算撒謊,也應該是抨擊勞勃·薇恩才對,才可以跟這空白的調用記錄對應起來。
如此,調用記錄一片空白隻有一個解釋,裏麵的內容被人刻意抹去了。一個問題沒解決,卻又遇到了兩個新難題,是誰抹去了記錄?為什麼要抹去記錄?是誰,沃爾普一時之間還無從得知,不過為什麼,沃爾普倒是有了些猜測。
“沃爾普,沃爾普……”出去買早餐的麥卡倫兩手空空慌慌張張地回來了,一邊跑還一邊喊著。
“早餐呢?”沃爾普問。
“黃毛小子呢?”麥卡倫問。
兩人近乎是同時發問,又都是一愣。最後還是麥卡倫先反應過來,欣喜若狂地喊著:“先不管這些。凶手找到了!你聽到了嗎?凶手找到了!”
聽到這個消息,他本應該跟麥卡倫一樣高興,可現在他卻高興不起來,昨晚的發現讓他把這個案子看得更加清楚了,這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凶殺案了。他擔心現在的凶手隻是一個替死鬼,真正的凶手可能正躲在暗中偷笑呢。
“沃爾普,你怎麼一點都不高興?雖然這個凶手不是你找到的,但你就是慢了一點點而已,你昨晚已經找到人了,隻是沒有收集到證據而已,我會替你證明的。再說,現在隻是找到了,還沒有抓到呢,你還有機會的,我會一直幫你的,雖然陛下那邊派出人現在看來也不是個草包,但誰讓我們的關係好呢。”麥卡倫看見沃爾普依舊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一把攬過沃爾普,安慰著。
沃爾普掙脫這種過分的親熱舉動,奇怪地問道:“沒抓到?”難道現在找到的是真正的凶手?“有凶手的圖像嗎?”他追問了一句。
“當然有了,現在那凶手的通緝令貼的滿大街都是。走走走,我帶你去看去。”麥卡倫拉著沃爾普就往外走。
一走出城衛軍總部大門,沃爾普就看到茫茫的人海向自己湧來,遠處還有人不斷加入這片“海洋”中,嚇得他差點跑回去。好在這人海到城衛軍總部石階前就停住了,那裏正在發放凶手的通緝令。此時沃爾普才注意到,這人海中大多是背刀攜劍的傭兵,看來大家是想趁機發一筆小財。
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了辦案時屢次經過的勞倫特府邸,那裏每日彙聚的人不比這裏的少,而且那群人可沒有這群人簡單。那群人雖然沒有帶著刀劍,卻充滿了攻擊性,聽說一開始勞倫特府邸還有幾個管事的出來說說話,卻被那群人拖出去打個半死,如果不是城衛軍到的及時,可能就出人命了。
“哈哈,這一下子發動了全城來參加冰雪節盛典的人,那凶手就是插翅也難逃了。”麥卡倫去拿了一張通緝令遞到沃爾普麵前。
通緝令上的人,沃爾普見過。是一個老婦人,鷹鉤鼻,深陷的眼窩裏透出兩道陰狠的目光。於他昨晚用遠見之眼見到的人一模一樣,也跟那次在軍部通信大樓遇見時完全相同。
“嘿,我認識這人!”人海中第一批拿到通緝令的,其中有人已經驚呼出來。
“我也認識,她是軍部通信大樓的信鷲飼養員。”一個中年漢子喊道,沃爾普猜測他之前肯定在德瑪西亞的軍隊裏帶過一段時間。
“她就住我家附近,隔了兩條街。真想不到她是這樣的人。”一個本城的人驚呼。
……
人群裏驚呼聲不斷,討論聲音也越來越大。沃爾普沒有心情聽這些,他現在的腦子比現場還要亂的多。
這個信鷲飼養員真的就是凶手嗎?如果是,為什麼城衛軍所有人都不敢指出訪客名單的破綻,隻要抓住這個破綻,這個案子一點也不難,想讓那個包庇罪犯的家夥說實話,他相信城衛軍有的是手段。
可如果不是,一個老邁的信鷲飼養員又是怎麼逃脫追捕的呢?這人不是拿出來的頂罪的嘛,如此行徑不是多此一舉嗎?
亂了,全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