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碧藍通徹,天的盡頭,也許便是海,傳說海上有一種神奇的鳥兒,彼此相依相偎,永不分離,直到一方死去,令一方殉葬告終。
有時候,我喜歡JiMo,一個人靜靜發呆,想著,想著,連自己都不知在想著什麼,突然有些懷念小村落的時光,望著夕陽,夕陽對我笑著。
莊園依舊輝煌,隻是感覺多了些冰冷,也不知是不是秋天快要到了。
他依舊靜靜的坐著,姿勢毫無變化,眼神深邃,眺望著我,也不知我在天邊,還是他的盡頭。
刀依舊掛在身後,我能感覺到他的變化,他的顫抖著,憤怒著,使勁壓製著。他恨我嗎?我不知道,明明是他不喜歡的東西,被我珍藏,難道他不覺得很可笑嗎?
給。
六分殘缺的地圖從我手中散落,變成一朵朵嬌豔的蝴蝶,飛舞著,直落他手心。
第一件事我幫你做到,這就是劍塚的地圖,一分為七,加上你手中的那份便是。裏邊有著傳說中的神兵利器。
他輕輕撫摸著地圖,猶如撫摸著愛人,仔細拚湊。
其實我很想告訴他,這世間沒有兵器是無敵的。劍在手中,但也在心中,心中無劍,便也無劍。
我想,他永遠也不會懂。
你會去嗎?他眼神有些無奈,神情落寞。
你是要求我嗎?我微笑著,微笑中帶著冷漠。我有些憐惜他,也討厭他。本來我們的命運沒有任何交集,可奈何,命運難測。
他歎了口氣,眼神更加深邃,仿佛永遠無法看到盡頭。
時間不早了,我還要給她買吃的。我轉頭,一步一步向前走,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緊緊跟隨我的腳步,越來越遠。
好好善待她,她是個好姑娘。他聲音不似剛才堅強,有著一絲迷茫。也許他知道他來這個世界上的目的,但他,卻跑偏了道路,把她弄丟了。有些人,一轉身,就是一輩子。
道了再見,也許,再也不見。
我沒有回答,依舊慢慢的走,越走越快。
黑衣人依舊慢慢閃現在他的麵前,依舊是那腔調,依舊永遠直白。
你在迷茫,你在害怕。黑衣人嘲諷著,玩味著。
他緊緊地下頭,掩飾住眼神中的悲痛。
你無助,你惶恐,你現在根本就沒有方向,你在迷茫著,向上天呐喊著,你深愛著她,你無法麵對她,你想讓她過上幸福的生活,卻慘無人道的讓她屠殺一條條生命。
他背後的刀顫抖著,猶如他的內心。
我們沒有錯,錯的隻有這個肮髒的世界,錯的隻有他們,是他們逼我們的,讓我們殘殺著一個個同類,把我們變成冷血的人,隻為了那個該死的傳說,傳說。
黑衣人咒罵著,咆哮著。
現在隻有靠我們自己,等我們拿上劍塚中傳說的神兵,領悟到裏邊的真諦,我們便超脫於世俗,打破這個該死的牢籠。我們便要回去複仇,殺殺殺!殺光他們,是他們逼我們的,是他們斷了我們的絕路。
他的眼神變化莫測,他回憶著,回憶著,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寒冬。
那個冬天,天依舊冰寒,我依舊出去狩獵,生活仿佛成了負擔,我不知道哪天會死到哪裏,被變異巨獸撕咬著身體。
生活已經變得毫無希望,我眼神空洞,巨獸眼神空洞,我們是同類,被群體拋棄的生物。
突然有些累了,也不知向著何方走去,一步一步,雪花被擠壓,擠壓成一個個落寞的符號。雪依舊很大,全世界白茫茫的一片,我討厭雪,因為我不知何時會被這雪花掩蓋,無人問津。
那方,隱隱有人哭泣,我突然有些好奇,原來這世上,還有人會懂得感情。我一步一步向著聲音走去,聲音中有著嬌弱,嬌弱的讓我竟然感覺到憐惜。
她髒兮兮的趴在死屍身上,已經暈厥,她好美,美的讓我想起母親,她好弱,弱的跟母親一樣,她以前一定很嬌貴,嬌貴的跟母親一樣,母親為了養大我,出賣自己的身體,換來一口發黴的糧食和幹淨的清水,我不恨她,我覺得她是天下最美的母親,我隻恨那個男人,那個弱不禁風的男人,竟然先棄他母子離開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