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北陽仍不知道母親與老曾是病友,憤怒道:“媽,您怎麼還傷心起來了,那家夥糊弄爸這麼久,是遭了報應,活該!”
華太太低下頭,在她低頭的一刻,白穎珊掃到她的發頂,內裏有些許白發,但看外麵的頭發漆黑無比,一定是染了發,想到喬宇撿到的花白長發,白穎珊留意了一下華太太的頭發,雖然是盤起的,但若是放下來,剛好到肩上。
她心中一激突,沒來得及說話,華太太便對小保姆說道:“你回房裏休息一會吧。”
小保姆倒是盡職,大過年也沒有回家,她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怯怯地低頭拐進斜對麵的房間,等門關上,華太太伸手道:“兩位喝茶。”
“老曾其實是我介紹給他的。”華太太率先打開了話茬:“老曾是我的病友,我們都患有無痛感症,感受不到疼痛,同一位醫生治療,但是,這種病是無解的,第一次知道自己有這種病是六歲時,將手放進火裏居然沒有感覺,險些廢掉一隻手。”
華太太手上原本戴著手套,取下右手的手套,手背上一大片疤痕:“這是那時候留下來的,永恒的紀念。”
“我相信老曾,他不會害人。”華太太說道:“他會準備食糧給路邊的野狗,周末去福利院看望被拋棄的孩子,是個善心人,他一不圖財,二不圖利,害死北峰沒好處,雖然他的確會一些陰陽法術,看房子風水,但,總之不可能。”
“媽,他自殺了,根本是畏罪自殺吧?”華北陽說道:“您為什麼一直替他說話?”
華太太搖搖頭:“北陽,事情不是表麵上看上去的那樣,太理所當然,不覺得太單純了嗎?媽怎麼教你的,看最真實的一麵。”
“媽,您和老曾是病友的事也沒有告訴過我。”華北陽委屈地說道。
“大家一起看病,有什麼可說的。”華太太揚揚手,手背上一道紅線讓白穎珊格外注目,她用腿碰了下肖麗,接到對方的眼神,肖麗心領神會站起來:“華太太,能借用一下洗手間嗎?”
洗手間的門開了又關,華太太看看兒子,語氣終於軟一些:“就算老曾有問題,他現在已經死了,你爸依然躺在病床上人事不醒,對他一點益處也沒有,北陽,不用再麻煩他們去查了,有這時間,不如多陪在你爸身邊。”
“我付過錢了。”華北陽還想爭辨,白穎珊說道:“北陽,我們該走了。”
肖麗聞言,急匆匆地從洗手間出來,兩人先告別,隻等她們一走,華太太突然拽住了兒子的手:“北陽,你一定要聽我說接下來的話……”
回到樓下的車子裏,肖麗比劃了一個“OK”,黃軒掏出一個機器,上麵吊著一個耳機,此時趕緊打開擴音器,裏麵先是傳來嗡嗡嗡的聲音,信號穩定後,傳出說話的聲音……
肖麗去洗手間的目的一目了然,她得意地雙手抱在胸前:“幹得漂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