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嵐!”
極度悲淒的呼喊聲,在烈日黃沙狂風的怒吼中響徹天際,雖然隻是重複著一個再也普通不過的字眼,在一般人眼中隻是一個簡單稱呼或者一個代名詞,但是此刻在出九道山莊的大門不足一百米之外,一個手腳被粗大的黑色鐐銬銬住的熊漢口中,那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是等同生命的重要。
九爺為了讓嵐和他的智障兒子安然成婚,提前把熊漢和其他幾個奴隸送往王府。
知道了熊漢被提前送出九道山莊的消息,嵐掙紮著,在丫鬟的拉扯下拚命的掙紮著到了大院,她看到了熊漢手腳鎖著鐵鏈一步步被護院押著從自己身邊走過。
看到了熊漢嵐微微笑動,瞬間從袖口裏拿出那把藍色的剪刀對著自己胸口就是一刺。
那一刺,嵐臉上沒有痛苦,沒有悔恨,如果要說有什麼,也隻是對於熊漢的不舍。
那一刺,鮮血從胸口上順著剪刀流出,灑在地上。
熊漢看到了嵐的那一刺,他拚命呐喊,拚命掙紮,他心如刀割般的痛。
熊漢還是在九道山莊的門口掙紮著沒有前行了,仰天呼喊的同時,雙膝突地一聲跪倒在地,在他跪倒在地的那一刹那,他黑色褲子上的大小破洞出現在烈日狂沙飛舞的昏暗之中,出現在他跪倒的姿勢裏 ,那一刻布滿殘石的地上,他跪在的那一寸地上印出斑斑血跡。
“起來,快起來!”一個麵目凶險如鬼煞的蠻頭大漢,穿著一件黑色褂子在狂風裏呼呼作響。
啪啪啪!
啪啪啪!
“起來,快起來!”
蠻頭大漢肌肉爆筋的右手揚起一葉黑色皮鞭,一上一下鞭打在那個雙眼緊緊瞪著九道山莊的少年身上。
聽到聲聲爆響的皮鞭抽打聲,和熊漢一樣被手腳帶著鐐銬剛剛從九道山莊挪出來的十二個人,他們神情恐懼,因為他們也受過皮鞭抽打,知道被皮鞭抽打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們和熊漢都是出自九道山莊,但是他們根本就不認識熊漢,雖然如此,但是他們看到在狂沙裏皮鞭揮動的刹那,心裏也擔心著熊漢此時的命運。
熊漢沒有動手,因為他的手腳被鐐銬禁錮著自由,他也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隻是一個卑微的奴隸而已,雖然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他卻知道自己也是一個人,身體裏流動著滾燙血液的少年,就算沒了身份至少還得有尊嚴,還得有骨氣,還得有人間最善美的情根,盡管自己的身上已經被皮鞭打得皮開肉綻,他的雙眼還保持著原來的模樣,還是僅僅瞪著九道山莊的入口。
九道山莊入口, 那是一個奄奄一息的女子,全身趴著從九道山莊的石砌台階下艱難的爬動著,滿臉深淺不一的傷痕已經被狂風吹起的黃沙碎石填滿,唯一明亮的是那一雙將要閉合的眼睛,她呆呆的看著跪在碎石地上的熊漢,嘴唇微微蠕動,似乎在呼喊少年的名字。
她是嵐,她呆呆看著的少年是她此生唯一的親人,當嵐在爬過的地方留下斑斑血跡時,嵐再次深情的看著那個少年,也許不僅僅是深情,還有不舍,還有悲痛,在嵐的嘴唇再次微微顫動的那一刻,她微微抬著的頭顱慢慢的垂落,撲通一聲撲倒在地,再也沒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