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年代。
時間不明。
萊蕪虎狼穀,幽幽離人鄉,寂寂白馬寺。
夕陽西下,離人鄉白馬寺外,一條林蔭小路旁,有兩個小男孩鬼鬼祟祟的蹲在草叢裏。
“哥,咱倆已經蹲了幾天了,還要蹲到啥年月啊?”
“你給我稍停一下好不好,別那三五個時辰就給我上一回眼藥?”
“哥…。。”個頭稍小的男孩突然就被止住了聲音,個頭稍大的男孩眼裏飄過一絲精光,連忙把他弟弟壓在地上,他也伏了在一旁。
“風蕭蕭兮卷萬裏,曆遍人間情猶在。雨瀝瀝兮洗江河,何處嬌花盡凋零?……。”小路上,一個穿著一身標準得不可再標準的乞丐裝的老頭子,手拿小酒壺,嘴裏哼小調,瀟灑的在晃著。
兩個小男孩在老頭子走到眼前的時候,同時將手裏的繩子一拉,地上的絆馬索繃得直直的,一個大大的繩網從天而降向老頭子罩去,還有不少木樁從四麵八方襲來都奔著老頭子去。兩個男孩也拿起一旁的木棍向老頭子攻去。
“呀……今天咱兩兄弟非得把你這老不死拿下。”話畢,這兩兄弟同時把棍子掄得嗖嗖起聲。就在這兩兄弟以為那堆棍子會將那老頭子砸成肉糊的瞬間,那老頭子居然順著絆倒的勁,向旁一滾,就湊合著避開了被網住、被砸糊的危險,接著一個蜈蚣彈就站了起來,不過這老頭子依然是保持著晃呀晃的繼續向前走,仿佛沒遇到剛才的危險,
兩個小男孩被眼前的形勢嚇得一愣,繼續舞著棍子向老頭子攻去。也沒看清那老頭子怎麼的就一連閃過了兩兄弟的幾個攻勢,好像隻看到那老頭子兩個指頭在兩兄弟身上摸了幾下,接著那兩兄弟就站在那一動不動了——那兩兄弟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回又輸掉了。
那兩兄弟看著越走越遠的老頭子,都急得掉淚花了。
被點了穴的兩兄弟,都是飽受戰亂之苦、流落街頭的孤兒,年長的比較瘦的叫做洛敬一,今年18歲;年小的比較胖的叫做葉梁。今年17歲。他兩個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認識,他倆因為和別人爭地盤,分別被兩幫人追打,兩個人同時躲進了一件小屋裏,結果就聯手對付前來的人,後來,因為臭味相投,就這樣結為兄弟了。洛敬一比葉梁年長,就當哥了。
第二天清晨,一個小破廟裏。
“哥,我們的地盤已經被那老不死占了幾個月了。咱這離人鄉才那麼一丁點地方,就那麼幾戶地主人家。這些天來,咱兩兄弟都被殘羹剩菜養得,營養不良,發育不良了。”一個胖胖黑黑的小叫化嚷嚷著。
“哈哈…。。葉梁,就你這小子還叫營養不良,胖的像豬頭,看你那水桶腰都要出油了,你還嚷著發育不良呀?那我算啥呀?”另外一個又白又瘦的高個子,在地上一邊滾一邊狂笑中。
葉梁聽到這近乎人身攻擊的話就發飆了,指著那高瘦叫化怒道:“洛敬一,你這混蛋,你還好意思昧著良心說這豬狗不如的狗血話?想當年,我還沒遇到這老不死之前,我那個玉樹臨風的勁呀,就連梁家那個驚豔全城的小千金梁芷顏,看到我之後都迷戀不已。這話還不是我說出來,都是江湖上的朋友傳話給我的,而他們從不騙我。那老不死都不知咋的,剛來搶地盤那天,你記得不?我剛準備上去給他來個下馬威的時候,他突然就撲過來在我身上這樣。。這樣弄了幾下,結果就這樣子了,喝水也長肉,去他的。他這分明就是妒忌。不過他也這樣在你身上弄了幾下,你怎麼沒事呢?”葉梁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的。
“我怎麼知道。”洛敬一應道。
“唉……哥,你說他搶我們地盤都算了,他連白馬寺給有緣人準備的外院善忍居都占去了,那明明就是給路人準備的,你說他憑什麼就把我們給趕出來呢?咱這做乞丐的,在人家屋簷下,天天招人白眼,能忍人所不能忍,咱都算是善忍了,憑啥咱倆不能住在善忍居呢?”葉梁冷靜下來後,淡淡的說道。
“說起來,這事也有點蹊蹺。也不知道那老頭子有啥本事,在方丈耳邊說了幾句,恁就把這事定下來了,還讓方丈把我們給安置在這狗不蹲坑,鳥不拉屎的鬼地方。”洛敬一奇道。
葉梁突然彈了起來,一拍洛敬一的胸膛道:“我說,哥呀。咱好歹也算是兩個青壯少年,總不能老在一個老不死麵前丟人,咱總得找回咱的場子。你說對不對?”
“這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們都在方丈麵前軟磨硬泡,就咱那口沫都把方丈的臉給報泡得漲了一圈,把他耳朵硬給磨了一層皮了,都不能把他說服。想當年,方丈對咱那個好呀,都讓我覺得他是親爹了,他突然就來了個天翻地覆的變化,真讓人傷腦筋呀!那個老頭子更是不一般的詭異,他那個身手敏捷不在話下,每次咱弄的陷阱,總讓咱倆遭殃。咱總不能那麼沒骨氣去求他吧?”洛敬一幽幽的歎道。
“求他?放屁。咱雖然是乞丐,但咱的地盤是確確實實得跟老鄭那夥爭回來的。要我去求他給回地盤我們,我寧願回咱倆的老地盤,回去隔壁那窮得鳥不下蛋的零丁縣。大不了一天飯當三天吃,把我當年的美好形象給餓回來。”葉梁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