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盡則弓藏,狡兔死即狗烹;人無憂則不慮,禍臨頭皆枉矣!
“救義帝的命?此話從何說起?”張亮對於呂臣的話十分不解。在他看來,義帝已經沒有了任何實際權力。項羽作為一個霸主也非常的滿意,而且他也無心做秦皇那樣的皇帝。所以應該會仿戰國例,將義帝當作周天子,隻需擺在那裏便是,而且征伐之事可以假借義帝的名義,如此一來就可以讓自己既坐擁天下,又不成為眾矢之的。
呂臣見張亮不明就裏,急忙解釋道:“張大人,我受義帝之恩,做了司徒。本也無心在爭什麼權勢。鴻門之後,義帝大權旁落,被項羽強行遷置於郴縣,我實指望陪他一同前去,也算是盡了做臣子的本分,可最近幾日,我發現項羽護送義帝的部隊行程極為緩慢。本來安置義帝應該越快越好。可他們反其道而行,我懷疑他們是在尋找機會,打算對義帝下毒手。與義帝再三商議之後,他急派我喬裝而出,來你處求救。望張大人念在昔日情分,救一救義帝吧!“
張亮望著焦急的呂臣,內心充滿崇敬與佩服。一個失去權力的義帝,別人躲之唯恐不及,他卻甘願陪同對方一起去那“囚籠“一樣的縣城之中。這讓張亮對他由衷的佩服。張亮不知道忠臣應該是什麼樣子的,但他確信呂臣是!
“呂大人,您有情有義,且忠貞不二。在下十分佩服。可是你也看到了,我自己尚且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又如何能夠救的了義帝呢?”張亮說的是實話。此刻的他不但身體患疾,而且手中兵馬也不多,根本沒有能力去解救義帝。
呂臣聽完張亮之言,趕緊續道:“張大人,義帝已經心灰意冷,他隻求能夠活命,至於什麼權利財富早已不敢奢望了。我實在不忍心看他就此遇難。我也知道您的難處,可請您務必想想辦法,救一救他吧!”說完,便抱拳拱手,跪在的張亮麵前。
張亮沒想到呂臣會為了救義帝,不惜卑躬屈膝的懇求自己。他急忙將對方扶起,同時開始思考如何能解除義帝的危機。
“呂大人,你確定項羽的軍士會加害義帝嗎?依我之見,項羽似乎沒有此意。他若一直將義帝置於掌中,遠比殺了他更加有利才是。起碼現在不是除掉義帝的時候啊!”
“張大人,實不相瞞。我懷疑此事是範增指示。項羽雖然無此意,但隻怕範增卻未必就此滿足。我看他是想除掉義帝,嫁禍他人!讓諸侯以項羽為尊。屆時號令天下。待到諸侯麻痹之時,便各個擊破,從而幫助項羽做成皇帝!”
呂臣的話不無道理,張亮此時也已經想到了這一層關係。至於嫁禍的人選,估計逃不出自己和漢王二人之一。若說是範增的主意,他百分之百相信。但如果真是這樣,那解救義帝就更麻煩了,因範增做事,向來是滴水不漏的。
沉思許久之後,張亮突然對著呂臣問道:“呂大人,不知護送義帝的是項羽手下哪員大將?”
一聽張亮問及部隊情況,呂臣趕緊回道:“是項羽手下的英布,他率三萬軍士護送義帝。此人也曾和我一起合軍抗擊過暴秦。我二人有些交情,所以他沿途均未難為我。”
聞聽領兵將軍是英布,張亮頓時雙眼一亮。幾經思索之後,他便對著呂臣說道:“呂大人,換做別人可能義帝危險,但既是英布領軍,或許可以算義帝命不該絕吧!”
聽到張亮的話語,呂臣知道對方已經有了主意。趕緊拱手問道:“張大人有何妙法,還請告知!”
隻見張亮對著呂臣做了一個請勢,示意對方與自己臨近而坐。像是要說悄悄話一般。
呂臣見了,連忙坐於張亮身旁,靜待對方的主意。
“呂大人,英布勇武。但也十分謹慎。此人與我有舊交,隻可惜他曾放我一次,我實在不便出麵。不過你可以曉之以理,他非魯莽之人,隻要你的話在理,他一定會聽取的。”
聽到張亮的分析,呂臣隨及點了點頭。但跟著又追問道:“那在下應該如何與他說,才能打消他刺殺義帝的念頭呢?”
張亮微微一笑,隨後神秘的回道:“此事若是範增安排,那他英布心中自然也有底。你隻需告訴他十二個字!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對於張亮之言,呂臣甚為不解。他木訥的望著張亮,像是等待對方的解釋。
張亮見他仍舊不明白,便繼續接道:“範增為人陰狠毒辣,而且老謀深算。他的心中隻有項羽的大業。今天,他讓英布解決了義帝。他日,若事情敗露,那範增就會毫不猶豫的將英布推出,成為替罪羔羊的。到時,英布縱有千張嘴也說不清楚。你隻要告訴他,留一線,好相見。相信他自然會明白這個道理。至於如何能讓英布交差,而你和義帝又能活命,相信不用我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