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陶州弼率軍衝入戰場的時候,頓時一片哀嚎。
但這哀嚎聲,絕大部分,都是屬於叛軍的,因為在這一次,他們看到了自己的援軍,懈怠了,而更重要的是,這些叛軍援軍,根本不管其他同伴的死活,他們的眼中,隻有那些疲憊的期門騎軍。
圍困嚴冬的叛軍將領早就死了大半,而嚴冬的身上,也多了無數的傷口,絲絲鮮血不住的沿著盔甲的裂縫流淌。
戰馬之上,陶州弼一眼便看到了傷痕累累的嚴冬,直接拍馬而去。
“讓開!”
一聲咆哮,圍困嚴冬的叛軍回頭望去,監視自家主將,紛紛讓路。
“斬!”
夾帶著戰馬的衝鋒,陶州弼搞搞舉起手中鋼刀,狠狠得朝嚴冬劈砍去。
哪敢怠慢,嚴冬連忙雙手握住刀柄,抬手擋去。
“鏘!”
“嗡!”
隻感覺渾身一顫,四肢麻木,嚴冬連退幾步,與戰馬上的陶州弼擦肩而過。
不住的晃著腦袋,嚴冬回神,驅除腦海中的嗡鳴,握住鋼刀的雙手緊了又緊。
“駕!”
調轉馬頭的陶州弼絲毫不給嚴冬喘息的機會,催促著戰馬,又是朝嚴冬衝去。
麵對洶湧而來的戰馬,嚴冬突然地上一滾,鋼刀從馬腿劃過。
“嗤啦!”
戰馬嘶鳴,即便陶州弼猛拉韁繩,卻還是被嚴冬的鋼刀砍中。但是陶州弼並未慌神,他直接一掌拍在馬首之上,飛身而下,落在地上。
可腳剛一落地,陶州弼就忍不住心中斬殺嚴冬的渴望,又是揮刀而上。
“鏘!”
嚴冬提刀抵擋,手臂巨震,那沸騰的鮮血瞬間噴湧,灼燒著他的血肉。
但是此刻,嚴冬的手絲毫不敢落下,因為陶州弼的鋼刀,又劈砍下來。
“鏘!”“鏘!”“鏘!”......
霎時,陶州弼的鋼刀揮舞,拚命的砸向嚴冬,每一次的舞動,可以說都加諸了陶州弼全身的力氣,可讓他氣惱的是,眼前的嚴冬竟然還站在那裏,死死的盯著自己。
“給我死!”“死!”“死!”
陶州弼怒吼著,又開始了瘋狂的進攻。
山丘之上,高其昌渾身是血,他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的叛軍,可是他的眼中,還都是叛軍的身影,這些人,像是殺不完似的,讓高其昌生出一種無力之感。
回首,除了奮戰的士卒外,則是滿山坡的屍體,還有那如小溪般流淌的鮮血。
“啊!”
咆哮著,高其昌振奮著士氣,同時也堅定著自己的內心。
漢軍與叛軍激烈的交戰,幾乎是沒一個呼吸,都有無數人倒下,墜落的火把,還未燃燒大地,就被那漫天飄灑的鮮血所澆滅。
“鏘!”
“噗嗤!”
陳勳又是斬殺一個叛軍士卒,然而還未等他揮出下一刀。
“噗嗤!”
隻覺胸膛一陣灼熱,陳勳不可置信的低頭,鋼刀瘋狂的朝身後舞動。
“噗嗤!”
陳勳感覺不到胸膛鋼刀上的力道,然而那不住流淌的鮮血,卻是讓他呼吸急促,他清楚的察覺到,剛才還催促他奮勇殺敵的血液現在卻在飛快的流逝著。
“漢軍將軍已死!”
“漢軍將軍已死!”
.......
叛軍士卒看到陳勳被鋼刀穿體,興奮的大吼,而漢軍士卒則是紛紛尋找著陳勳的身影。
隱約的聽到耳畔的聲響,昏昏欲睡的陳勳猛然清醒起來,他連忙鋼刀滴在地上,支撐著自己已經癱軟的身軀,然後拚盡全力的大吼:“本將在此,給我殺!”
陳勳的咆哮如同震懾的雷霆,激烈著漢軍士卒的同時,也給予了叛軍沉重一擊。
漢軍士卒更加勇猛的朝叛軍殺去,而叛軍則是有些慌亂起來。
可是陳勳,雖然還站在那裏,但是他的腦袋卻是重重的垂了下來。
死死的抵擋著陶州弼的進攻,嚴冬隻感覺這雙手臂已然不是自己的,他心中十分的清楚,不能任由陶州弼這般進攻,可是抵擋那瘋狂的進攻,似乎已經耗費了嚴冬所有的力氣,而且陶州弼沒有一絲的停歇,根本不給自己反擊的機會。
“呼!”“呼!”....
陶州弼亦是大口的呼吸著,但是他手上的鋼刀卻是沒有一絲的停留。
“鏘!”
又是一擊,鋼刀上的顫動傳遞在手臂之上,絲絲麻木,但是陶州弼絲毫不理會,大腳又是一邁,上前又是一刀。
“鏘!”
雖然再次抵擋住,但是嚴冬腦袋又是一沉,腳步大大的向後退去,不行,自己絕不能這樣,絕不能!
心中怒吼著,嚴冬那雙散發猙獰的眼神死死的盯著陶州弼,緊繃的牙齒,那銼骨清晰的在腦海中回蕩,反擊!自己必須要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