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飛馳,車輪碾壓在大地上,揚起陣陣煙塵。
嚴冬坐在馬車內,臉色陰沉,此刻,他隻想快些出了匈奴王城,快些離開這裏。
“噝!”倒吸一口涼氣,劉運頓時感覺到脖頸一陣疼痛,連忙抬手揉了幾下,而顛簸的馬車更是讓他心中不悅。
睜開眼,當嚴冬的身影出現在劉運的麵前時,讓他一愣,待看清楚自己身在馬車內後,劉運急忙問道:“本王不是在匈奴單於大帳喝酒嗎?這是要去哪?”
“回王爺,出城,離開匈奴。”嚴冬冷聲說道。
“出城?什麼時辰了?”劉運愣住,然後掀開窗簾,陽光刺眼,道路旁不少匈奴正在喧鬧著。這時候,劉運也回想起剛才的情景,疑惑道:“你不是暈過去了嗎。”
頓時,馬車一顛,劉運脖頸又是猛然一痛,忙道:“對了,好像就是你打我的吧,嚴冬,你也太放肆了!”
“王爺,情勢危急,末將不得已而為之。”嚴冬輕聲說著,然後朝外問道:“程都尉,到了哪裏了?”
“回將軍,就要到城門了。”程休騎馬靠近馬車,低喝著。
“嚴冬,你到底想做什麼,這可是和親大事,你要是壞了和親,即便陛下寵信你,也絕不會饒了你的。”臨王劉運大怒,他看出來,這一切,都是嚴冬的決定,包括剛才在大殿上的事情。
“王爺,嫁於伊克丹的,根本就不是公主。”嚴冬一臉的凝重的,看著劉運,說出了真相,否則劉運再這般鬧下去,肯定會出事。
“胡說,不是安平公主又會是誰?嚴冬,嚴將軍,我看你是誠心的,回到長安,我必會向陛下稟明一切,你就等著受罰吧!”劉運大喝著,指著嚴冬。
“話已至此,王爺想要做什麼,請便。”嚴冬看著暴怒的劉運,也不再說話。
劉運氣呼呼的看著嚴冬一臉肅然的神情,但是過了不久,從暴怒中平複下來的他就開始狐疑起來,嚴冬在自己的印象中,絕不是一個魯莽的人,可是,剛才嫁給伊克丹的,真不是安平公主?
這一刻,劉運也不確定起來。
片刻之後,馬車開始放緩,車外,程休在與匈奴人說著什麼,過了一會兒,馬車又開始奔馳起來,不過較之剛才,更加顛簸。
掀開窗簾,嚴冬看到出了匈奴王城,心中鬆了一口氣,但是這時候,他依舊緊張著,離開匈奴王城,才是他們逃亡的第一步。
“嚴冬,那個人,真的不是安平公主?”劉運小心的問著,但是擔憂卻是密布臉龐。
搖了搖頭,嚴冬並未說話。
“你確定?”驚呼,劉運再次喝問,遇上這樣的事情,他不得不緊張,不得不小心。
“八九不離十。”嚴冬重重點頭。
“那安平呢?”劉運急忙問道。
“公主應該還在營地。”輕歎著,嚴冬的聲音卻是異常的沉重。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劉運頓時焦急起來,滿臉的哭喪,他十分清楚安平公主所作所為的後果,這後果,就是漢匈再次開戰,而他們這些前來送親的人,都會被匈奴人所屠殺。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不同的是,嚴冬神色沉重,而劉運,則是滿臉驚恐。
“將軍,到了!”程休朝馬車內說道。
“嘩!”嚴冬掀開帳簾,然後頓時喝道:“將此次跟來匈奴,全部抓了。”
魏寥愣在當場,而程休心中早有準備,急忙吼道:“來人,將匈奴人,全部抓了。”
“你們要幹什麼?這裏是匈奴,這裏是匈奴啊!”跟著前來的一個漢人連忙大叫。可是迎接他的,則是刀劍。
而其他跟來的匈奴人,頓時發覺不對,有的調轉馬頭,有的則是抽出彎刀準備廝殺。
看到此景,嚴冬低喝道:“反抗,逃跑者,殺!”
“是!”
身處漢人營地,前來護送的匈奴人怎麼也沒有想到,剛才還和顏悅色的漢人,此刻卻刀兵相見。
“殺!”
“鏘!鏘!”
一陣金屬的交鳴,所有前來的匈奴人,都被處死。
臨王劉運走下馬車,頓時喝道:“來人,去把陸淩給我抓了。”
程休看了嚴冬一眼,見其點頭,率領著人馬,前去捉拿陸淩。
“魏寥,去告訴士卒們,秘密準備一些幹糧,等候命令。”嚴冬又是吩咐著。
“是!”魏寥此刻還是一臉的迷糊,不過他記得,剛才路上,程休已經囑咐過自己,一定要聽從嚴冬的話。
“派人將此處打掃幹淨,如果匈奴人來問,就說士卒醉酒鬧事。”嚴冬號令著,朝劉運說道:“王爺,請!”
臉上的驚恐消失不見,此時臨王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王爺,散發著淡淡的威嚴。
隻是,當劉運和嚴冬走入帳篷後,瞬間,劉運癱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齒的,滿是憤然。
當陸淩被五花大綁帶到帳篷時,一同前來的,還有早已嫁過去的安平公主,不過此刻,安平公主穿著侍女的衣服,臉上塗著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