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我們以前交情不多。”梨衣說,淺川安靜的麵容在黑暗中有他獨有的氣質,“也許吧。”
“謝謝。”梨衣站在門前,淺川淡道,“什麼時候離開跡部家吧,呆他家對你沒好處。”
梨衣不說話,他看了看睡去的小狗,俯下身子,溫柔地點了下小家夥的腦袋。
“叫什麼名字?”
梨衣一愣,“還沒取名字……”
“那就叫小淺吧。”他輕聲提議。
梨衣咬著下唇,痛下決心,點了點頭。
鑰匙插進門孔時,淺川回過頭,影子在地上拉長,耳邊的發絲隨風飄逸,白色的襯衫更為他添上一分幹淨寂靜的氣息,他想了一會,對梨衣輕聲說。
“你和跡部……不可能。”
是鑰匙拔出的聲音,梨衣沒有轉身,眼睛看著手中的鑰匙。
“你為什麼會知道?”因為早上的事,還是,跡部告訴了他?
“我幫你。”他拿過梨衣的鑰匙,幫她打開門,燈光逃逸出來,細碎的發絲擋住他漂亮的眼睛,解開兩個扣子的襯衫下,他的鎖骨很漂亮。
“哲也,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你不會想知道。”淺川哲也靜靜地看著她的眼,仿佛看穿了她的靈魂,他把鑰匙放在她口袋裏,冰涼的手指無意中碰到她的手腕,然後,左耳後傳來冰涼的觸感,他撩開她的發絲,輕聲說,“很漂亮。”
梨衣不明所以,她的左耳後麵有東西?
“進去吧。”淺川又恢複一貫淡漠的口氣,梨衣驀地抓住他的袖子,“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淺川的目光落在她抓著自己的手上,眸底一軟,絲絲縷縷的笑意正如新春一折枝頭上透明的露珠。
“全部。”
淡淡的聲音,一如既往。
梨衣記得他飄渺的目光,在印象中見到他就是那樣。他並非一個冷漠的人,卻也並不愛說話,天生似乎就帶著那氣質。
在校,他是女生們喜歡的,她們說,他身上有一種來自童話的感覺。
也許是這樣子,才會覺得不真實。
柳原衣和跡部景吾在吃飯,梨衣提前和他打過招呼讓他不用等她,不過,當真看到他和別的女生坐在一起吃飯,心裏還是覺得不舒服。
這就是矛盾的女人啊……
她手裏抱著東西,走著並不方便,柳原衣遠遠看見了,猶猶豫豫的,心底還是軟了下,走到梨衣的身旁。
“我幫你拿。”
她其實不過是個簡單善良,一心等待自己所愛之人的女孩子。黑發黑瞳中還透露著小清新,話裏麵有些畏葸。
“嗯,謝謝你。”梨衣溫吞地說,將懷裏的東西小心地放到柳原衣的手中,衣服裹著的東西很髒,她雖是略一彎眉,卻不說什麼。
“我……”梨衣剛要說話,柳原衣手中的那團東西動了動,她打了個噴嚏,一怕,小東西“砰”地摔到地上,發出一聲淒厲的嗚咽聲。她慌亂之中腳停在小東西上麵,梨衣推開她。
“你做什麼?!”
小淺從衣服中跑出來,跳到梨衣的懷裏。
柳原衣不斷地打著噴嚏,梨衣疑惑地看著她。
“鳳梨衣!”跡部衝過來,扶起柳原,“把那東西丟出去!”他指著梨衣手中發抖的小狗,臉上像結了層霜。
“丟掉?它淋了雨,而且沒人要它……”梨衣茫然地說,跡部把柳原拉遠了些,厲聲斥責,“小衣對狗過敏,這些東西不能放在家裏!”
“你怎麼這麼殘忍?”梨衣不可置信地抱緊小淺,跡部發愣,本來已經不打噴嚏的柳原又打起噴嚏來,急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小衣好心幫你拿東西,你能不能考慮下她?丟出去!”
最後三個字,是完全命令式的語氣。
“……知道了。”梨衣苦澀地說,“那你慢慢考慮她吧。”
和他說話,太累。
梨衣繞他們繞得遠遠的,抱著小淺快速地往樓上走,拐杖打在地上的聲音急促毫無規律。
跡部家裏的傭人並不多,偌大的房子內隻有幾個人,此時都站在餐桌旁。和梨衣較為熟識的小女傭跑過去,“鳳少爺,我幫您拿。”
梨衣停在樓梯半腰,疲倦地說,“不用,去幫柳原小姐吧。”
“鳳梨衣!”見她完全無視自己的話,抱著小狗就往樓上跑,跡部發冷地喚道,梨衣掃了他一眼。
疏遠,失望。
跡部一下子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