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衣醒來時,身上微涼,蓋著件外套,耳邊有輕輕的翻書聲,她坐直身子,外套掉到腿上,回過頭,差點給跡部大爺嚇死。
“你是鬼嗎?”梨衣幽幽地問,跡部冷然地把書放回去,拿過外套拖起她就走。
梨衣一蹦一蹦地倚在他身上,手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一疼,她收了手,按住自己的手指。
跡部的目光落到她的手指上,凍得像冰一樣,卻沒有說什麼。
“你要殺人是吧?睡得好好的給你拖到這裏來。”梨衣拍拍自己的衣服,確定沒啥褶皺後,才抬頭看臭臉的跡部。
“你還真會睡,從十二點一直睡到現在!”跡部說,梨衣身子前傾看他的手表,已經下午四點鍾了。
“你一直在等我?”她的聲音柔了很多,跡部大爺瞥她一眼,“等人那麼不華麗的事本大爺不會做。”
“嘛,你臉能再臭一點?”梨衣自然地撫上他的臉,笑道,完全沒有注意到跡部大爺不自然的神情。
他偏過頭,冷聲道,“還不是你這個死女人害的。”臉色卻微微發紅。
“睡個覺而已。”梨衣轉過身撐著欄杆,目光溫柔地看著校園裏走動的學生,“我喜歡那樣子。某一天陽光很好,抱著本書,找張椅子,看會書,累了就在陽光下打個盹,四周安靜得隻有來自自然的窸窣聲,全身在陽光下隻留下了溫暖。我喜歡那樣子愜意舒服的生活,很簡單,很快樂。”
她灰色的頭發在冬末早落的盛日染上金黃色,眼中有著向往,唇畔的笑意在日光的星影中如墨綻開。
“哼,倒是符合你脾氣的事情。”跡部不屑道,也撐著欄杆,雙手抱緊,不麵對她時,他沒有刻意裝出的冷臉,而是如初春來臨的柔和。
……
“你覺得我是怎樣的人啊?”
“缺愛。”
“……欠扁!” ……
最近總是有無端端冒出的小片段,梨衣腦中接受時已不如最初的痛苦與混沌,隻有淺淺的迷惘而遺憾,還有……恨意?
她搖了搖頭,難得地和跡部大爺聊起天來。聊的範圍很廣,從他的私生活一直到文學到藝術到XX。
“晚上社團展演,坐一起吧?”梨衣建議道,跡部無所謂地將雙手插進口袋內,“隨便。”
風拂過,拂起兩人的頭發,在這自然的旋律之間,梨衣輕聲問。
“跡部,你喜歡溫暖嗎?”
“啊……”慵懶的聲調,“不華麗的問題,Ne,樺地?”
梨衣輕聲應了聲,“是。”已經到喉頭的話卻說不出來。
她想說,其實我很溫暖的,跡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