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悄然而過,深夜像並沒有同情受傷的陳回,它在夜裏依舊下著雪刮著風,可是不知為何,淩冽的風雪居然沒有侵擾到陳回的悠然夢中。
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他活動了一下身子,神奇的發現睡了一個晚上後,昨天身上的疼痛感全都沒有了,單手撩起硬邦邦的衣袍,發現身上的淤青也已經不見。
這麼細思極恐的事情根本不敢多想,隻能歸咎於這個世界太奇特,用睡覺就能治好和去除身上的傷勢與疼痛。可是,為什麼饑餓在醒來以後,卻依然還在呢?真奇怪!
日上三竿的太陽,已經驅散了破廟中所有的寒冷,破廟裏隻剩下陳回和老乞丐:“咦?老乞丐,你今天又不打算出去上班嗎?”
老乞丐緩緩睜開眼睛,一臉不解的看著陳回:“上班?什麼是上班?”
陳回突然明白這裏沒有上班一說,立馬解釋:“就是去要飯啊!”
老乞丐擺了擺手,露出滿口黃牙笑嗬嗬的說:“不著急,不著急,再說了,你個小乞兒不也還沒去嘛!”
陳回單手一撐站了起來:“我這不正要去呢嘛!”
陳回看了一眼外麵的陽光,拿起倚靠在破牆上的木棍,撿起地上的破碗,大步流星向破廟外走去。
走到破廟門口的時候還不忘回頭和老乞丐說一聲:“老乞丐,我走了。”
正所謂,下雪不冷化雪冷。
別看現在太陽很大,但是積雪在陽光的照射下,寒氣呼呼往上冒,加上從北方襲來的寒風,那股透心涼的感覺,好像沒有昨天那麼“爽”,不過陳回還是習慣性的緊了緊身上敞開的破衣服,朝自己的“崗位”走去。
見陳回離去,老乞丐立馬起身,手持乞丐棍跟了上去。
凍的通紅的雙腳上穿著一雙露出腳趾頭的破鞋,鞋底踩在雪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音,在淺淺的雪地裏留下兩排淺淺的腳印。
忽然,陳回停下腳步轉頭向後看去:“老乞丐,你跟我幹什麼啊?”
老乞丐抬著頭,理直氣壯的說:“瞎說,天下道路千萬條,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什麼叫我跟著你,老乞丐我還沒怪你走在我前頭呢!”
陳回被老乞丐的厚臉皮給打敗了:“好,好,好,你沒跟著我,是我走在你前頭了。”
言罷,陳回換了一個方向繼續走,走了段距離後發現,身後那股“沙沙”踩在雪地上的聲音,依舊沒有消失。
陳回停下身來,臉上略帶憤怒的看著老乞丐。可看到後方隻留下一排腳印後,陳回有些心慌,仔細一看,原來是老乞丐每一次落腳都落在自己留下的腳印上。
老乞丐站在距離陳回三五米處,露出滿口黃牙,一臉微笑的看著他,也不言也不語。
陳回被老乞丐這種方式差點給整破防,前幾天跟你搭訕你高冷不理人,昨天是開口說話了,卻又露出那種“惡心”的眼神,搞的他連那個七天不吃不喝的秘訣都沒敢問。
穿過烏梅鎮的城門,距離城門十來米的主街口有一座四五米高的牌坊,牌坊下麵兩座巨大的石雕獅子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白雪。
陳回抱著自己的家夥事,弓著背,一路小跑著往鎮子裏去,就在他穿過牌坊的時候,停了下來。他的餘光看到了一道特別熟悉的身影,等他退回來想確認一下的時候,那道身影已經不見了蹤跡。
“你在看什麼?”追上來的老乞丐做出陳回一樣的姿勢問道。
陳回一個大跨步,連忙和老乞丐拉開差距,擺著手道:“沒看什麼,沒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