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兒身子忽然間頓了一下,旋即恢複正常,有些想勸勸這位很溫和的公子,她知道,那人能來這畫舫上,必然是有些對不住這位公子的,根本不值得公子的心思。
可望著那麼一雙似乎能包容一切的清澈眼睛,她還是不忍心開口。
雖然他與公子見麵時間不長,卻不難看出,這公子真是個世間頂頂好的人,她真的不想看見公子露出難過的神情。
“公子,不知您可曾聽聞過這個笑話,村頭賣肉的屠夫看上了對家的媳婦,奈何對家媳婦雖生的貌美,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子,村子裏拿她當個樂子,在人家麵前議論。”
“久而久之,對家便不允自家媳婦外出,怕媳婦受了欺負。這屠夫啊,一氣之下,就把不讓媳婦出來的那一大家子打了,打的鼻青臉腫,那家人肯定是那個氣啊,去找屠夫理論,屠夫痛快地承認了,在那家人問他原因時,他說,他隻是對一群畜生看不過眼,教訓了一頓而已。”
“那家人忍不下去了,一個個拳頭同時向屠夫招呼過去,屠夫本能還手之下,不小心將刀甩了出去,刀傷了人,見了血,屠夫卻忽然變了,雙目通紅,拔出刀把其餘人全砍了。”
“從那天開始,村子裏少了一戶人家,卻沒人知道人去哪裏了,屠夫依舊如往日一般,在村頭賣著肉。”
“村民們覺著屠夫賣的肉與自家肉味道不同,詢問來處,屠夫露出來一個怪異的笑臉,說總有一天,他們會知道。”
“村民們有說他神神秘秘的,有背後罵他故弄玄虛的,在半夜睜眼看見屠夫那張凶臉的時候,直接丟了半條命,剩下的半條被屠夫收割了去。”
“某天,一老道到村子借宿,卻發現村子裏空無一人,更無人生活過的痕跡,隻有一個瞎掉的傻姑娘,傻姑娘說,‘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林長淵把玩著竹笛,隨意聽著,故事到這裏戛然而止,讓他有些許意外,點評道:“比起笑話,這更像個鬼故事,我猜這個故事的名字就叫做‘笑話’吧。”
“公子聰明,確實如公子所言,沒想到公子心思靈敏,不受幹擾。”雙兒眼睛亮亮的看向他。
林長淵不曉得雙兒姑娘給他講這麼個鬼故事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大概隻是覺得他無聊,講來給他打發時間用。
終歸現實裏不會發生這麼離譜的事。
先不說其它地方,單單是屠夫悄無聲息殺死全村這點就不太可能。
更別說一個傻掉的瞎姑娘要如何在一個死村裏養活自己。
“不知雙兒姑娘從何處得知這個故事?有時間我得好好拜訪一下這個編故事的人。”林長淵這話說的真心實意。
“故事隻是故事嘛,雙兒也僅是道聽途說而已,哪裏知道出處?”
雙兒垂眸倒出一杯酒水,淡淡一笑,“公子喝點。”
印花的瓷杯被女子白玉般的手握著,遞給白衣人。
白衣人未接,隻扭頭轉向一側忽然打開的門,聲音溫和道:“我找的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