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淵見人一直盯著他，也不說話，幹脆又坐回了原先的凳子上。
“你叫秦淩雲？”
“啊？對的，前輩說的對。”
一開始秦淩雲還沒意識到林長淵在跟自己說話，再一想，秦淩雲可不就是自己名字嗎？
“不要緊張，我又不是長得青麵獠牙，你不必這般怕我。”林長淵安撫道。
他與這人本就沒什麼恩怨，也不準備把這人怎麼著。
“我問你，你先前見到我的時候，帶的那些人是幹什麼的？我看他們也不像你們千裏行的人。”
秦淩雲瞄了一眼自己親爹的背影，明智地選擇了正確的做法，他說：“那些不是千裏行的人，也不可能加入千裏行，但有些人需要他們。”
“需要他們做什麼？”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
回答的時候，秦淩雲眼神亂瞟，不敢直視林長淵。
簡直把心虛明明白白掛臉上了。
林長淵心知追問也不一定能得到真話，又問：“那些人都是自願的？”
“算是。”
雖是模棱兩可的答案，林長淵卻能猜到，那些人不大可能是自願，至少是不完全自願，或者被騙了。
想要驅使刀尖舔血的人，要麼威逼，要麼利誘。
從先前秦淩雲對那些人的去處閉口不言，顧左右而言它開始，林長淵便曉得，他們做的，絕對不是什麼能見得光的事。
而這樣的事，多半對那群攔過他路的人不太友好，自然，千裏行也就不會跟他們講實話。
或者說，選擇性隱藏某些東西。
不過，與他又有什麼關係？
他隻是閑來無聊，隨便問兩句，順便等一下他田大哥。
那群對他出手的人就算遭了難，也不算虧，畢竟人家幹過不少傷天害理的事，被人騙著做苦力也算罪有應得。
秦淩雲回完那模棱兩可的兩個字後，房間內再沒人說話，針落可聞。
原本就心虛的他，半天聽不到林長淵的動靜，心裏頭是愈發慌亂，以為林長淵看出了什麼端倪，偏偏不直接揭穿，反而等他坦白。
勉強能穩住自己的他越往深處想，便越覺得自己要完，身體都開始無意識顫抖。
他迫不及待想打破這片讓他心慌的安靜，卻不知要如何開口，眼神慌亂的往林長淵身上亂瞟。
“前輩……您這竹笛太好看了，在哪買的，我也想去買一根。”
“你買不到，這是我閑來無事，自己弄的。”
“那……那前輩還真是……心靈手巧……多才多藝。”
誇完人後，秦淩雲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林長淵也沒出聲，房間內再次陷入安靜。
秦家兩父子，一個不能動彈，一個能動卻不敢動，深受煎熬，從來沒這麼迫切地盼著時間過快點，再過快點。
他們正盼著，忽然聞到了一陣猛烈的血腥味，秦淩雲下意識扭頭看過去，就看見一個滿身鮮血的血人無聲無息站在那裏，還不知道站了多久。
秦淩雲：“！！！”
鬼！！！
真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