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人一虎的警惕中度過。
田浮生一直眼睛都不敢眨,現在眼皮又酸又沉。
就在他的上下眼皮剛打算碰一下的時候,老虎動了。
田浮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殺機,堪堪避開要害,左肩膀處卻不可避免地留下了深可見骨的傷口。
然而老虎這回並沒有再停下,一次又一次向他撲過去。
他被逼得左右亂竄,心裏不斷罵娘,好好的,那林遠非得到山裏來。
自己也是活該,人家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但自己非得跟過來幹嘛,嫌自己命長嗎?
人家是不是林長淵,與他一個二流的人有毛線關係,那都是高手應該關心的事,他一個不入人家眼、隻能東躲西藏的人有必要知道?
最終老虎縱身一跳,將他壓倒,雙爪把他按住,張開血盆大口。
聞到上方傳來的腥臭,田浮生一個快要一米九的大漢欲哭無淚,他今天該是要交代在這裏了。
這樣想著,他閉上了眼,好歹能減少猛虎帶給他的衝擊。
死也就死吧,還能怎麼辦呢?
隻是等了半天,除了鼻間依舊濃鬱的腥臭外,周圍一片靜悄悄,他也沒有在身上感受到任何疼痛。
他猛然睜眼,正好與直勾勾盯著他的老虎四目相對,差點被嚇得心髒驟停。
“地上那麼好?讓你被老虎壓著也不願意起來。”
突然的聲音使田浮生費力看過去,可不正是他跟著進山的人嗎?
林長淵挑眉,“沒力氣了?要我幫你?”
田浮生用腳踢了踢老虎,確定安全後才將其摔出去。
“你要再晚來一小會兒,就連個全屍都收不成。”
“田大哥怎麼這麼大火氣,來這荒無人煙的山上幹什麼?難不成又來幫陸大夫采藥?”
田浮生也不管自己的傷,用眼睛死死盯住他,“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那個人?”
林長淵輕笑,“你不都聽到了?還問什麼?”
雖然是偷聽,但他當時知道,也就不算了。
“那我該叫你什麼?林閣主?還是林大俠?”田浮生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為什麼不和以前一樣?”
“以前那是不曉得你是誰,在你麵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現在曉得了,就不能像那時候一樣了。”田浮生現在想起來自己的所做所為就覺得心驚肉跳,恨不得直接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我們先換個話題。”林長淵貼心地讓他先適應一下,“還記得我之前問你的話嗎?你打算離開這裏去報仇嗎?和我一起。不再過躲躲藏藏的生活。”
“原來從那時候開始,你就打算要離開了。”田浮生恍然。
“差不多,隻是沒有確定具體時間。”林長淵又問,“報仇嗎?”
想著自己的不得已,田浮生一咬牙,“報!”
“回去收拾東西,明早就走。”
田浮生詫異,“這麼急?”
林長淵已經離開了,並不回應。
這是第一次林長淵回到家就開始翻箱倒櫃,將自己謄寫的所有各式書籍都打包帶到了學堂小屋,一本一本放在最適合的人桌子上。
……
晨光熹微,林長淵與田浮生出了村子,沒有驚動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