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六天,夫子的日子同之前沒有分別,依舊是每日給小兔崽子們講講學、嘮嘮嗑,然後回家。
某天,有人跟他說,“那人醒了。”
他起初還沒有反應過來什麼意思,反應了兩秒才想起來躺在陸大夫醫館的人。
算了算時間,確實該好得差不多了。
不過,與他有什麼關係呢?
人是田大哥救的,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教書先生罷了。
這天不用去講學,夫子剛從小溪邊打完水回來就看見自己小屋門前的躺椅上有個人。
這人雖穿著粗布麻衣,散漫地坐在那裏,卻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一般人若是見有人到自己家裏,怎麼著也得熱情招待吧?再不濟也會和人家搭話,問問最近情況啦,來的理由啦。
可夫子偏偏不,其一則是他本來便不是什麼熱情好客的人,其二是他與這人不熟,從來沒說過話,更對人家的事不感興趣。
夫子把人無視了個徹底,自己一個人把木桶裏的水倒進隻剩一點水的缸裏,又去了溪邊。
如此了兩三趟,等水缸內的水大概有了一半,他便將木桶中剩餘的水潑給了那片紫鳶,回屋扯了個毛巾為自己擦汗。
剛才夫子提著盛滿了水的木桶,走起來搖搖晃晃,看起來極重,那人也不說幫個忙,就單單看著,好像在看戲一樣。
更是將左腿疊在右腿上,那悠閑的模樣,比之夫子也差不了多少了。
“救我的那個人,是你吧?”
“救你?你是村裏人所說的那個外人?”
人家都問話了,夫子總不能當做沒聽見。
“本少爺在京城可是很多人爭著巴結的,怎麼你還把到手的功勞往外推?哦,本少爺還沒自我介紹,我叫王景,可是皇親國戚。”
這話說完,王景就高傲地揚著下巴,對自己的身份深感驕傲。
“皇親國戚嗎?確實厲害。”
王景等了半天就等到了就等到了這麼一句,再等不到下文,有些惱火,“是厲害,但我看你根本瞧不上。”
“這話可不敢亂說,要掉腦袋的。”
夫子覺得他好像在欺負小孩,不對,這一定是錯覺,這個鍋他不背。
“你怕掉腦袋?本少爺不信。”
夫子聳聳肩,一副你愛信不信的樣子。
“說回剛才的話題,你是不是救我的那個人?”
夫子暗歎:這人還真難帶歪。
“小少爺,你仔細瞧瞧,在下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教書先生,救你的是村子裏唯一的大夫,陸大夫,帶你去的也是田大哥,跟我可沒半點關係。”
王景笑了一下,“你不承認沒關係啊,我有證據。”
夫子抱臂倚著門框,等著小少爺擺出證據,倒是毫不慌張。
“你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包含的意思是不認識我,是吧?”
“當然,你人不是在京城,我又沒去過,怎會見過你?當然更不可能認識。”
“沒去過京城?那還真可惜,有機會我帶你去。不過現在我們先說正事。你去沒去京城也與這事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