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空
“別跑！”
“小子，敢來搶東西，別跑！”
“抓住他……”
“砰~”
貧民窟寂寥的大街上忽然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酒瓶碎裂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一陣風卷過吹走地上遍布的垃圾，街道拐角跑過來一個狼狽的少年。蜘蛛網一般的貧民窟，街道密如麻，樓房也高低不一，三拐四拐之後，少年衝進了一條巷道，躲了半天確定追兵不見了才罵罵咧咧地鑽出來。
“靠，不就是揀點破爛嘛，至於追老子三條街嗎！”
少年似乎有些氣惱，揮起拳頭照著麵前一根水泥柱就是一拳，水泥柱頓時飛灰一片，少年這一拳下去，居然打掉了小半塊。有這樣身手的他剛才居然被追的那麼厲害，倒是有些意外。
少年叫陳東，貧民窟長大的孩子，每天夜裏都會有富民區來不及處理的垃圾被運到貧民窟附近的臨時垃圾場擱放，為了生計，為了養活老頭子，陳東每天都會跑去撈點東西。
隻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和利益，就是揀點垃圾也越來越難，其他貧民窟的惡霸不說，別的區也有人來這裏搶東西。
低頭望了望手裏攥著的兩隻半報廢的能量盒，陳東撩起袖子選了處最幹淨的地方擦了擦臉，有了點笑意。這兩個能量盒夠自己和老頭子一周的開支了。
剛才那批追他的人凶是凶了些，但在陳東麵前還真不值得一提。不是陳東怕他們，更不是陳東打不過他們。
用老頭子的話說，“揀點破爛，討口飯吃不容易，讓著點就是了。別恨這些可憐人。”
很奇怪的言論，如果被外人聽到，估計會笑死陳東。也幸好陳東是從小被老頭子收養，被他灌輸了這種思想。要知道，在這個混亂的星際時代，地球早已不是幾千年前那樣，講究禮儀仁智信，誰拳頭大，誰就能在平民中奪得魁首。
“吱呀~”
一個小巷子盡頭，陳東走到門前，臉上不由升起了笑，這才推門進去。這裏，有家的味道。
“東兒，你回來了！”
漆黑的屋子裏，突兀地響起一個老人的聲音，聲音雖然沒有什麼感情變化，但卻有著一種淡淡的關愛，陳東打開燈，看到老頭子依舊坐在窗前，看著外麵小小的夜空。
這間半埋式的貧民窟，唯一能看到外麵世界的兩個地方就是門口和窗戶。
“爺爺，你在看什麼呢。你看，這是今天我找到的。”陳東把兩個能量盒遞給老頭，老頭收養自己這麼多年，陳東一直很愧疚，直到他每天能揀點東西回來養家的時候，心裏才好過了些。
老人拿過了能量盒，滿意地點點頭，指著窗戶外那一小片星空，說道：“星空的背麵是遙遠的曆史，有我們的曾經的漢唐，有我們曾經的華夏，還有那些被星空湮滅的輝煌與苦難……”
“爺爺，您又在說那些遙不可及的東西了。星空太遙遠，孫兒卻在你麵前。今天，又有一群隔壁街區的人追我，我記得爺爺的話，雖然很生氣，但也沒打他們。”
“嗬嗬。”老人罕見地笑了，摸了摸陳東的頭，說道：“孩子，苦了你了。在這個血與火的星際時代，我讓你相信真愛和友善，是對你有些不公平。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這個世界，不應該是今天這樣，到處都是生老病死痛，到處都是槍林彈雨仇。”
陳東半跪在老人麵前，聽著老人說那些他並不太懂的大道理，感覺到老人慢慢地拍著自己肩膀，就像小時候一樣，他漸漸地睡了過去。
“東兒，苦了你了。”
老人一下一手抱起陳東，走到牆壁的角落，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地下裂開一個暗道，像以前一直做的一樣，老人把陳東抱了進去，裏麵似乎擺滿了許多極其罕見的東西。
“明天就讓東兒去參軍，貧民窟絕不是東兒永遠飛翔的天空。”
黑暗中，傳來一句自言自語，夜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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