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當真血氣方剛。姥姥聽聞石生喝語,不禁笑顏掛麵。“李老板此為,不嫌墮了身份?”
李天縱橫隅江多年,萬沒想到區區一名藥堂診坐,竟然出手相抗!“老夫人,這堂中夥計可能代你言行?”“自然不能。”“這麼說……”“雖不能代,但也是老身所想,李老板,請吧。”
“哼,隅江雖非我李某天地,但你小小藥堂也憑妄相對?笑話。”說完此話,李天正欲吩咐手下再做強為,卻驚見姥姥在那置茶案幾隨手一抹,頓時腐化斑駁欲碎將裂!“李老板,禍自口中出,可要三思啊。”
李天見此麵色數變,一口話語哽喉不出。若是這掌抹於己身,那還了得,不禁冷汗透裳。平複良久,這才喚得一眾隨從退出藥堂。
李天不過從商富賈,如何能與武修硬抵,但在臨入方轎之時仍舊強撐顏麵:“既在隅江,無論你身值何價命貴幾金,俱要謙身低首,方能安度。老夫人,今日之事李某記下,他日必報!走!”狠話說盡,家丁隨從帶身小跑,轉眼即去。
姥姥立身店門,不覺好笑,這等人她還未入眼內。
就在她即將折身之時,眼角餘視,與人流中一灰衫老者相觸,頓時驚楞。而那老者,冷麵含笑背負細長鐵匣,匆匆退走。姥姥眼見狀,連忙追出。
堂中眾人還在慶幸惡霸離去,隻餘石生看到那紫影瞬逝不知所宗。
片刻後,灰衫老者置身林間,鐵匣跺地身旁,開口道:“清玄,十數年未見,一身功夫可沒落下啊。”話音方落,紫影隨至,現出姥姥身影。
“方乾,你所來於何老身自知,隻是你方家傲骨盡喪,淪為驅使,著實令人失望。”姥姥甩手扔出一隻折頸灰雀,語中冷厲含帶不屑。
“不愧為沈家九影之首,竟有餘力捕得蒼梟!”灰衫老者自城而出,途中遣去信鳥以報行蹤,尋人援手。不想,姥姥竟截住冠名迅捷的蒼梟,更緊追老者至此。“大勢已去,自你沈家之後,雷家、花家也遭屠滅。六家去三,誰人還願再步後塵,隻得無奈屈從。你我舊識,若將盟主信印交出,便讓你自去,再不相擾。”
“舊主失蹤,新主未立,怎能讓一鼠輩統權,莫說老身並無此物,縱是所具,也斷不付與!”再提當年傾族之痛,姥姥情緒愈漸激烈,斥嘯道。
“哎,偽主當道,老夫也無他法。若你不願交出信印,老夫隻能自取了!”老者方乾斷然定語,無奈之下終與故交決裂相向。
“哼,也不知你乾坤雙刃,寶刀可老!”話音、身影幾乎同時竄出,一掌紫黑綴煙,輕巧襲向方乾心口。姥姥身法確是快捷無倫,肉眼難尋,二人相隔,不過半息而至。
毒掌附近,方乾沉氣深吸,護身氣勁猛然推起,生將姥姥掌勢彈開。一道透白氣牆弧圓如球,更把自身包裹,地麵鐵匣,受他氣機牽引陡然升起。
麵色沉默,方乾雙掌灌勁,狠拍鐵匣兩側。頓時鋒芒四散,兩道寒光破口而出,落入手中。
右持利刃,銀蒙灰烏,細長微弧,前端兩麵開鋒,無盤齊柄連身,柄末刻有二字,“乾刃”。左持闊刀,燦金鋥亮,寬麵薄刃,脊骨豎有倒刺,柄刃相接竟是獸口代盤,上刻“坤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