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中)鳳鳴鬼穀
長幽峽，高山聳立。山澗間，白羽散於青空，亂舞翩躚。轉眼，俊秀的身影消失在了蒼茫天際。
衛莊獨自一人，站在一棵大樹下。
樹梢微顫，白鳳輕落於薄葉之上。
“你知道我找你來的原因。”衛莊閉上雙眼，聲音直直地飄向頭頂。
冷風微掠，幾片葉拚命地在空中翻滾搖向遠處，似乎是想要逃離這裏肅殺壓抑的空氣。白鳳肩頭，淡紫色的長羽輕擺著，幾根鳥羽符緩緩飄下，正落入衛莊掌心。
兩人沉默著。
衛莊睜開眼，凝視著手中的幾根白羽，它們一動不動，正享受著最後一絲錯覺般的安全感。
這時赤練也從林中走了出來，背靠在白鳳所立大樹之下：“這次行動，你一直都在暗中幫助墨家?”似問非問的責怪。
“哦?是嗎?”白鳳敷衍。
“是因為你對那個姓端木的女人心存愧疚，所以想要贖罪?”一語道破其中玄機，衛莊的問話，聽起來更像是一種嘲諷。在他概念裏，殺手，是不可以擁有感情的。因為它對於殺手來說，是最最危險的累贅。
“我，厭倦了殺手的生活，”白鳳終於開口，“我不想再按照別人的意願去做事，去殺人，更不想殺一個，我不願意殺的好人。”
還未等餘音消失，鯊齒已淩空指向白鳳。劍刃映著月華，泛出幽幽的光。
“這是你的宿命，”衛莊盯著前方道，“從一開始就已經是注定了的。就好比那個你不願殺的女人一樣，她也有她自己身為醫者的宿命。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超脫‘宿命’二字，這是永恒不變的法則。”
赤練離開樹下，走到了一邊。她看了看衛莊，又抬頭看著白鳳，眼神似乎在告訴他：不要，再繼續頂撞下去了。
“即使是注定，我也仍會堅持自己的選擇。”白鳳堅定的眼神，直直地投向衛莊的背影。
衛莊微笑：“你決定了?”
“我不會後悔。”白鳳點頭。
鯊齒長鳴，帶著深厚的內力，一陣肅殺過去。
然而，夜下的鬼穀，卻寂靜得就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如果真這麼想，就大錯特錯了。
就在白鳳飛離樹梢的一瞬間，這棵參天古木已經轟然倒下，在它的後麵，一排排的大樹接連向外倒去，形成一條全新的路道呼嘯著奔出了林外，這是━━━百步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