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樓且談國術,對地圖巧析疆土(1 / 3)

雪,是這冬季的精靈,如鵝毛般柳絮般落在這需要洗滌的人間。

感受著沾膚即融,享受著轉瞬的一絲沁入心靈的涼意,我,心潮澎湃,此起彼伏。

是的,沒有看錯,我又回來了。

正如許多人心知肚明的那般,所謂劍即是人,人就是劍,人劍合一,達到了至劍的境界,可謂天下無敵了,也就是說,那位英俊瀟灑,風liu不羈,星目朗鼻,修眉長發,讓女人充滿安全感,讓男人充滿不自在的,讓地球多出風景線的,溫文爾雅,古典浪漫氣質的青衫公子,正是區區在下和不才了,在諸多成語砸出的一片絢麗中我不抱琵琶不遮麵地終於出場了。

雪似乎越下越大了,我身後的梅劍撐開了一把不知從哪裏弄來的傘,將手臂高高地舉了起來,乖巧地替我遮擋住來自天空的幹擾,——這點雪並不礙事,隻是亂彈起琴來還是沒有它們搗亂的比較好。梅劍是我此次出行帶出來的,或者確切地說,是她硬跟來的,她現在的身份是一個叫做梅兒的小丫環(再換個說話,我們這一路上也是使用很刺激很cos的假身份)。當然,這一路上小丫頭完全忘記了自己當時答應了我的哪些條件,我也忘記了這一路上替她處理了多少女俠見義勇為遺留下的若幹問題。

地上已經覆蓋上了微微的一層雪,白色給小花園添上了幾分寧靜和純潔,——在場的除了我和梅劍外,還有並不算是龍套的五人(向我們富有獻身精神的兩位龍套侍女致敬)。

那位裹著一件裘皮披風的美麗女子幾乎構成了所有目光和言語的中心,女子的臉施著淡妝,嬌軀似扶柳,仿佛禁不住著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料峭之風,楚楚的細眉目讓人即刻生出無限憐意。由於溫度的關係女子臉上升起了一團消散未去的紅暈,加上顰眉半舒展的戚戚儀態,也許還要算上她病態蒼白的絕世容顏,試問這又怎麼不叫那些男子心醉呢?如果這種奇男子真的存在的話,那此人必定是風liu倜儻,俊朗倜儻,傾城倜儻,坐懷不亂露肉不露骨地倜儻的那人了。拋開這個奇男子,曆史的男人,還是回到那名弱女子的身份上來,——此女正是這天下第一豔名,京城群芳之首的李師師了。她的身邊,是一位目光不知落在那位奇男子身上的魂不守舍的綠紗裝扮的梅杏了,她從小叫跟著李師師,也算是一代名妓難得真心親近之人了。

其他四位,自然是想親近也未得親近的蒼蠅了。

望了那位儒衫男子一眼,我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想不到自己還是遇到了他,我這個盜版也算是遇到了我所了解的曆史中的某位正主了,——當今聖上迷戀李師師,已經是茶樓酒肆那層捅不破的窗戶紙了。當年宋江為了招安,曾企圖見皇帝一麵,於是並想到了通過李師師這個關係的法子,盡管最後讓黑旋風給搞砸了。即使遇到皇上也不會讓我如此吃驚,畢竟從某種角度來講,我既然打算來到京城,自然是不會安心地隻是在天子腳下沾點腳氣就回去。但是身為神機算是習慣,人算就是天算的我,即使是元宵夜,又是在李師師處,遇到山東黑三,這簡直還是叫人合不攏嘴張不開嘴。

宋江拜訪李師師之前明顯經過了一番精細打扮的,在那有些鮮豔的儒衫作用下,強盜頭子還真有那麼一兩分讀書人的氣質,換個說法,就是他的眼睛隻表達著孔夫子的一句話,“食色,性也”。對於把農民起義的進步意義轉化成為對封建統治者的妥協與利用的第一罪人,我更是少了幾分好感,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呼保義的耳後。那名化名張小閑的青年男子應該就是浪子燕青了,果然是一表風liu,麵似冠玉,眼如丹鳳,我心中又不禁為稀裏糊塗成了強盜賊寇的盧俊義惋惜了一把,叫了一聲冤屈,——人家好生生的一個員外大戶啊,手下又有燕青這種精明忠心的人,什麼時候不能夠活得滋潤潤的,當然,除了一些關係到服飾顏色的問題,我轉而又為了這萬惡的封建製度歎了一口書生之氣。

再說說我此行的目的,——長蘇也好,王薇也罷,再算上我自己,都不得不攪上一攪皇宮這淌渾水的。於是本著開門見山打蛇七寸治病治根的前瞻,我終於決定要見見那位所謂的皇帝和封建王朝的頂端了。

那位華服公子將我挽留下的理由大抵是出於那位蒙古人的關係,——很顯然,蒙古人是蒙古派來的,這個看似不需要解釋的理由便構成一切相遇的客觀論調;本著拳頭大而硬的氣勢,蒙古使者在京城中充分發揮遠方來客的特權,加上李師師的芳名和一些巷知人不聞的內幕(也不擺出蒙古人也做足了功課),更加篤定了這位使者要一睹李師師模樣的想法。當然想法也是會升華的,這是蒙古人見到李師師後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念頭。華服公子正是那位和我有著九竿子的血緣關係的弟弟了,想來他是考量到貓吃鼠鼠克象般的鬥獸棋般的生物鏈,而自己這邊的勢頭似乎被壓了下去才會邀請我留下來的。當然,不管他是懷著如何的想法和防備著怎樣的情況發生,他也不會料想到我才是那值得諷刺的最意外的情況。

對於我現在的外貌,我還是相信那位和我並不熟絡的血緣兄弟並不能將我認出,——他的眉宇間和那個倒黴的太子有些相像,但是與我卻差了許多。就氣質而言,已窺得武學大乘之境的我,怎麼看都是氣定神斂,舉手投足中都有著說不出的微妙和靈動,如果不介意的話,我還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那已經被屏蔽掉了十萬個修飾詞句。而奪位的皇族則明顯地一臉縱欲過度,氣血不穩,活生生地一副一不留意就會簽下喪權辱國條約的模樣,而且他眼神中有股掩飾不住的戾氣,一看就是沉不住氣的主。不過我還是有些佩服他愚昧的膽量,——居然與異國的而且是那種腦子長在拳頭上的使者,在沒有其他人在場的情況下與之共處,萬一蒙古人不爽,那他的小命也就玩完了不說,弄不好整個國家也就混亂了……而現在兩人坐在一塊喝酒,也真值得再小小的諷刺一下。

這時一朵不知從來自何方的雪花,也許是由於它的輕盈,或者是因為風的輕盈,它竟然繞過了梅劍撐開的傘,飄飄地落在彈奏者的指尖上,——那沁人的清涼化到了這同樣讓人寧靜的弦樂中,但琴弦幾撥,琴音不在安靜起來,柔柔的聲音中似乎有一種按捺不住的猙獰,但很快又平複了過來,——緊接著,英俊無比的青衫公子露出一個萬人迷的非主流笑容,手中一撫,竟隨著琴音頌道。

“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隻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liu人物,還看今朝。”

琴音隨意境而輕,不知不覺間那位卓爾不凡心中亂爽的演奏者已經停了下來,然而他那激昂壯誌的聲音卻更加的有力和充滿衝擊力,幾乎給了那些愛端著的嘲笑王八之氣不過是YY產物的不懷好意的人士們一個實在沉重的抨擊。當誦讀聲也結束了的時候,這個世界仿佛安靜了下來,是更加安靜了,隻有這雪無聲地落下和悄然地融化的聲音清晰地印在每個人的耳膜上,印在那群呆滯的仿佛在思考著什麼的人們的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