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一個人絮絮叨叨,主要是她剛才實在是嚇壞了,笨笨是每個人的心頭肉,沒有一個不疼的,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她死了都不足惜的。
笨笨:“啊啊啊、”
然後拍了拍嬤嬤的背,又開始打瞌睡了。
老婆子將笨笨偷偷放回寢殿內的小床上,脫了鞋襪,看著笨笨一個人傻笑了一陣子這才又出去,繼續坐在外麵,不一會兒就有打起盹來,頭一點一點的,像老雞啄米。
鳳傾城下午起身的時候,就看到笨笨睡得十分香甜,夢裏還笑呢,似乎挺開心的。
鳳傾城對紅杏疑惑地道:“這丫頭轉性了?今天這麼乖的睡午覺,還睡了這麼久?”
紅杏歡喜地摸了摸笨笨的小臉:“姑娘,她這是夢道什麼了,夢得這麼開心。”
鳳傾城臉一黑:“肯定是夢到她父王或者太爺爺給她撐腰了,哼,往日這樣的時候,她便是這樣笑的。”
紅杏吃吃笑了起來:“姑娘,小小郡主又不是男兒,差不多就得了,她還小,長大了,自然就會聽話了。”
鳳傾城蹙眉:“哎,有那麼溺愛的兩個男人,希望吧。”
笨笨起來後,要吃冰鎮的梅子,一口氣吃了四個還是鬧著要吃,鳳傾城就不肯給了。
笨笨鼓著腮幫子,瞪著她母妃:“啊啊啊!!”
鳳傾城就笑著逗她:“你說什麼呀,我聽不懂,有本事你說人話呀。”
笨笨氣得腮幫子鼓得更高了像一個小倉鼠一般,眼眶紅紅的就要哭,鳳傾城道:“笨笨你父王要晚上才回來,今天你也不能去你皇太爺爺那裏,你省點眼淚吧。”
笨笨氣壞了,自己一個憂傷地爬到門檻上去坐著,拖著腮幫子,憂傷地等她父王回來告狀。
鳳傾城自後麵想著好笑,直捂著肚子悶笑:“才多——多大點兒了——她這是發愁了,嘻嘻嘻——”
“王妃,女兒不是拿來玩兒的。”青和都看不過眼了。
鳳傾城鬱悶地道:“我哪裏玩她了,她再吃就要鬧肚子了,還可能會著涼,我跟她講道理,把嘴皮子都磨破了。她偏不聽有什麼辦法。”
青和欲言又止,她覺得笨笨現在已經開始完全叛逆她母妃了,她母妃說什麼,她就偏要反著做,哎,這是做的什麼孽喲。
好不容易,笨笨都要坐成一小塊望父石了,夜謹一身朝服出現在大門口。
笨笨歡呼一聲,撲了過去,像小狗一般,隻差對著她父王搖尾巴了,鳳傾城酸溜溜地道:“喲,感情她是她父王一個人生的。”
“爹爹!!”笨笨被夜謹抱起的時候,忽然興奮地大喊了一聲。
忽然間所有人都靜止了一般,連呼吸都變得輕微起來,生怕打破了這個美夢。
良久,夜謹的聲音都發抖地問道:“笨笨,你剛才喊我什麼了?你,你再……再叫一遍?”
笨笨扭糖一般地在夜謹身上蹭來蹭去,又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爹爹!!”
叫完,她似乎還有點難為情的,將腦袋藏在夜謹的懷裏,小臉都埋到夜謹的領子裏去了。
夜謹歡呼一聲,抱著笨笨瘋了一般在院子裏瞎跑,根本沒注意到,屋子裏鳳傾城都掉眼淚了。
鳳傾城以為她隻是有一點點吃醋,但是,當笨笨這聲爹爹叫出來後,她甚至連夜謹都恨上了。要知道,所有她知道的人裏麵,都是先喊娘,再喊爹爹的,她這是做得又多失敗,才能讓笨笨不喊她呢?
“姑娘,您別難過,到底是謹殿下帶笨笨帶得多,你以前生病的那一年,每天晚上笨笨不肯睡覺,謹殿下就整晚整晚的,衣不解帶的照顧她。笨笨第一次會爬,第一次能認人了,第一次可以吃胡蘿卜泥,這都是謹殿下發現的。姑娘,你別著急,隻要你對笨笨好,她遲早有一天,還是會向著你的,女兒哪個不是向著娘親的?”青和忙安慰她道。
鳳傾城一時有些感動,又有些呐呐的:“我都沒想到過,謹原來,在那一年是那麼的難熬。”
紅杏也歎氣道:“可不是麼?一邊擔心著您的病,總是醒過來,先就匆匆去看你,確認你安好,就急急忙忙去抱笨笨。那一年,謹殿下就是在擔驚受怕中度過的。笨笨不是七月就生了嗎?小得讓人看了就想掉淚,謹殿下每天盯著她看著,就好像一閉眼就會失去笨笨一般。”紅杏也忙替謹說好話。
鳳傾城擦了擦眼淚,不好意思地道:“是我想左了,他對我和笨笨這樣的好,笨笨第一個喊他,原是應該的。”
這時候,眾人才鬆了一口氣,太好了,家和往事興,家和萬事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