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來天地齊同力,命去英雄不自由。”巴蜀伏龍教教主,白道人稱西南魔王,魔教聯盟尊為盟主的王溶傑閉關之時遭蜀山劍派、白馬寺、天道盟一眾高手偷襲,魂歸西天。伏龍教大亂,蜀山趁機圍剿伏龍教,一時間腥風血雨,伏龍教上下近千口從普通弟子到長老護法幾乎被屠殺殆盡。白馬寺高僧圓慈大師不料生靈塗炭至此,氣的大罵蜀山掌門李功權喪盡天良,甩袖而還,從此麵壁念佛,不再出入江湖。
蜀地地勢險峻,到處是山嶺野林。一條崎嶇小道上,一中年黑衣漢子正護著一白衣少女急匆匆的趕路,二人皆是灰頭土臉。那漢子身披數創,腳步有些虛浮,可見是受了內傷,而觀其雙目,精神清明,武功必是不弱。漢子所護少女,卻是毫發無傷,隻是神情悲苦,似是受了極大的打擊,然而塵毫不掩明珠,浮雲難遮曉月,雖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身形未全,少女的容貌卻是羞花閉月,可比天人。由這少女容貌,便可推知這二人身份不同尋常。
二人走到小路盡頭,黑衣漢子抱拳而跪:“少主,出了這路便是官道,你一路小心往東走便是益州城,進了城裏,想他們自詡名門正派也不好動手殺人,你便趕緊找到忠義使,在他那裏暫且躲避吧。”少女趕緊上前扶起漢子:“陸叔叔,你這是幹什麼,趕快起來,你不同我一起走嗎?”黑衣漢子微笑言道:“少主,後有追兵,你先走,我在這抵擋一下,很快便追上你了。”少女一聽急了,話帶哭腔:“陸叔叔你騙人,你受這麼重的傷,跟本沒法再和他們打了,你同我一起走吧,咱們跑不了大不了一死,反正爹娘都死了。”黑衣漢子神情變的嚴肅起來,嗬斥道:“少主,你身為教主唯一的血脈,隻要你不死,我教就還有他日東山再起的希望,我教這上下近千口人的血海深仇還有得報的希望啊,你怎麼能說這種喪氣話!”少女聽了低下頭默默不語。黑衣漢子發覺自己口氣過重了,心道:“畢竟少主隻是個年剛及笄的姑娘,又經此巨變,曆喪親之痛,難免六神無主,心誌頹喪了。”想到這裏,黑衣漢子神色溫柔了不少:“少主,我白龍使陸謙受教主夫人之命誓死護衛少主,少主若能平安,我便大功告成死而無憾,否則,九泉之下我無顏見教主啊!少主你趕緊走吧。”少女聞言抬頭看著陸謙,眼神竟堅定不少:“陸叔叔,竟然如此,就此別過,你,你可要小心啊!”少女說完,便一步三回頭的走了。“沒想到少主小小年紀,就如此識得大體,雖為女兒身,將來必有大作為啊,天必不亡我教啊。”陸謙心下感慨,隨即安坐於地,靜候來人。
少女別過陸謙,一路沿官道前行,邊想邊難過,嗚咽起來,心想自己平素乖巧聽話又從沒做過什麼壞事,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待自己,頓時覺得委屈無比,一雙大眼睛哭的通紅。這樣邊哭邊走,想到了爹娘大仇,心裏把蜀山派恨了個透,想到身負大仇,自己卻在這哭哭啼啼,又恨自己懦弱。如此逆境,卻激發出少女性格中的堅忍不拔,少女暗自發誓,他日必定要重振伏龍教,向那些所為的名門正派報這滅門的大仇。
不知不覺天色漸晚,少女突然想到如一直走這官道,難免被人追上,便撿了條小路往林子裏麵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明月當頭,看見前方有一座廢棄的觀音廟,少女大喜,想著有個棲身過夜的地方,便推門走了進去。由於連連戰亂,這廟也被廢棄好久了。廟中的觀音像上也布滿了蜘蛛網和灰塵,香台早就破破爛爛。少女想到母親素來信佛,自己以前跟著母親,也常裝模做樣的念念佛經,耳濡目染下通曉些佛理,便上去,也不顧髒,用衣袖把觀音菩薩的麵孔擦拭幹淨。看著觀音,卻又想起了母親平日慈祥的笑容,不禁悲從中來,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念道:“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保佑陸叔叔平安,保佑我他日大仇能報,讓爹娘在九泉之下能夠瞑目。”正念著,忽然聽到廟中一懶洋洋的男聲:“哪裏來的小女孩兒,嘀嘀咕咕什麼,吵得大爺我睡不著覺。少女被嚇了一跳,連害怕都忘了,哆哆嗦嗦的問道:“是,是誰?”少女向聲音傳來之處望去,發現廟牆角處竟然躺著一個人,此時月亮從破窗中照入,把廟內照的雪亮。那人蓬頭詬麵,胡子拉碴,看不出年紀,身上穿的破破爛爛的布衣,翹著二郎腿,嘴裏叼著根稻草,雙手枕在頭後,仰麵躺著:“嘿嘿,你這小姑娘真不懂禮貌,打擾了我睡覺不先向我道歉,還問我名字。”少女見他那髒不垃圾的衣服,放蕩邋遢的身形,心中暗生害怕和厭惡,隻得戰戰兢兢的答道:“實在是抱歉,小女子不懂事,打擾了大爺睡覺,還望大爺見諒。”少女暗暗握住懷中的短劍,心想如若遇到了壞人,待他上前來便殺他個措手不及,總不能叫他辱了自己。沒想到那叫花子嘿嘿一笑:“不錯不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小姑娘你這麼懂事,我便收留了你,你若想留在這睡覺,就拿點稻草鋪到那邊的角落去吧。”叫花子翻了個身,好像側身睡過去了。少女一時怔在那兒,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