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1 / 2)

小說寫完了,作者就可以從故事裏跳出來,另外寫點掏心窩的話,用作後記。

屈指一算,在動筆寫這本《天龍補》之前,我已經有六年沒有寫武俠小說了。即便是這兩年在網絡武俠圈裏上出沒時,也隻寫點評論,雖然一度被人戲稱作幫主,但靠得全是六年前寫的陳貨去充裝門麵。我也算是個幸運的了,在上個世紀武俠風起雲湧時,作為一名師範大學中文係的學生,尚還趕上了最後的班車,餘波也罷尾潮也罷,寫的東西也多發表出去。

之後投身於科幻小說和影視文學的創作裏去,便不再染指於武俠創作了,但心中的那個少年俠客夢卻始終沒有破滅,而是像冬眠一樣,等待著機緣,等待著春風。直到進入新世紀網絡武俠的興起,直到電影《臥虎藏龍》獲了奧斯卡獎,直到《今古傳奇》率先在大陸創辦了第一家武俠版,直到我在96年寫的最後一篇武俠小說《ju花古劍和酒》,卻在2001年獲了《大俠與名探》文叢舉辦的武俠文學大賽的好稿獎,直到在武俠論壇上,有人指責我身為“惟美派”的幫主卻隻說不練……種種因素的影響下,久違日久的少年俠義氣息方慢慢地又融入血液之中,那種重新拾筆創作武俠小說的衝動也越來越強烈。這倒正像我在這本小說裏寫玄慈麵壁一節的心態:既然作繭便是為了他日的化蝶,即便知道將來成蝶時,身上色彩繽紛,可以任意飛翔,這個黑暗的過程還是必需的。正像那蕃僧鳩摩智所說的,第一流的人物看白雲雖至美,卻不想擁有,隻願心領意會。第一流的人物,不在於是不是心處束縛之中,重要的是要學會從困局裏找出新智慧,進出無礙。玄慈想到這裏,臉上顯出舒心的笑容,心想,那麼,且讓小僧先來做一個繭吧!隻覺得境空無限寬廣,心下一片詳和明淨。屋子裏看似隻有他一人,其實卻是十萬菩提相伴……

我覺得自己這六年也像是個麵壁的過程,也是個作繭的過程,其實在內心是渴望著化蝶的那一美麗時刻的。而今天,當我真的要提筆寫武俠小說時,最想寫的人物竟然便是金庸筆下的喬峰。也就是發生在《天龍八部》前邊的故事。

當然,在金庸先生的武俠小說這座難以逾越的高峰麵前,誰也不敢去輕易登攀。在金庸的小說中,對武功的描述之誇張有趣,武學高手之多,武功名目變化之豐富,武林門派之眾多,人物性格之複雜,當以《天龍八部》為最,這確實是金庸作品中最波詭雲譎、變化多端的一部。要寫這本被武俠小說界譽為顛峰之作的前傳,自不免要再次熟讀原著,更要將裏邊所涉及到佛經、道學、玄學、醫藥、服飾、琴棋、書畫等各方麵的學識,通讀一遍,以備行文時旁征博引。

說起我讀武俠小說的曆史來,也有十八個年頭了,被市麵上所稱道的幾大家的作品也都披閱過,但最喜歡的還是金庸的武俠小說,最愛他小說裏的喬峰和令狐衝兩個人物。我在中學時讀的老金的第一本小說是《雪山飛狐》,一見之下便驚以為是“天書”。之後幾年便將他的所有小說找來反複細讀,每一遍都如癡如醉,讀其中的《笑傲江湖》和《倚天屠龍記》距今為止,竟達十七遍之多。後來又有五年,卻專一地喜歡起古龍的武俠來,他小說中的浪子情懷和推理迷宮頗能讓人為之輾轉悱惻,他的小說是青春氣息很濃的,可以感性地去閱讀,但又不乏理性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