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乃萬物之靈,世間萬物皆有靈性,皆具慧根、隻不過與人相比,略遜一籌而已。

何以為仙神,既為人所不能為,居人所不能居,被世人向往,褒為仙神。

何以為妖魔,既為人所厭,食人所惡,於世人憎惡,貶為妖魔。

仙神妖魔亦有善惡之分,世人以為,凡為仙神亦為善,為妖魔亦為惡,隻是世人愚昧無知罷了,仙有惡仙,妖有善妖。

既有善惡,便有評比,世人評善惡,皆為表象,所謂善惡由心,是善是惡,需由心而定。

萬物之間,善惡難分,善惡兩字,非常人所能定義。

世人求仙道,為長命百歲,不老不死,斬妖除魔,懲惡揚善,殊不知,萬物之間,皆有厲害關係,是善,既非惡?是惡,既非善?仙神亦有懲眾生之舉,妖魔亦有拯救蒼生之力……

時,秋夜,長白山巔,明月高懸,如盤。

風,呼呼吹過,衣訣之聲傳來,樹葉沙沙作響,緩緩飄落。

月色之下,一少年身著白衫,腰間束一條白綾長穗絛,上係一塊羊脂白玉,手間持著一支白色玉笛,一頭烏黑長發隨風飄起,有些淩亂。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發中。英俊的側臉,麵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隻是臉色有些許病態的蒼白。此人正是消失了一年不見得楊辰。

風停了,長發飄然落下,散落肩頭。

“哎,風拂麵,鬆搖曳,人心醉,情何堪,明月園,秋十五,憶往昔,佳人何在,怎堪回首,奈何上蒼注定,誓分離。人已去,卻留倩影,無有佳期。死生隔,陰陽別,縱有奇術,難回天。”少年黯然,手指撫過琴弦,悄然淚下。

所謂男兒淚,不輕彈,怎奈何心破碎,人悲催。淚滴落,恰好落在少年手掌,似有意缺似無意,“眼淚嗎?都說傷心的時候淚是苦的,開心的時候淚是鹹的,卻不知我的淚是什麼味道。”楊辰輕輕抬手,伸於嘴邊,微微品嚐一口,道:“苦的嗎?我又在傷心了呢,為何總在傷心呢,我還在懷念那時候嗎?”說罷少年低頭凝望手中玉笛,半響,他輕輕將笛子放於嘴邊,十指輕按,奏出一首美妙的曲子。美妙的音符猶如從指間流淌出的溪水,清澄的可以看見水底少年的心,緩緩的沁入空氣中的每一個分子。笛音似有一種魔力,可以自如的流淌在記憶的過往,回憶往事,沉浸在他的故事裏。

一曲終了,少年舉頭望月,“天命,何為天命,命在手,死生由心,我命由我,不在天。我就是天道。”最後這句,少年是用吼出來的,話中夾藏著他心中的怒火,和對天道的不滿。

良久,少年雙手負於背後,全身散發一股駭人的氣勢,好生霸道。一頭烏發無風自動,衣袂之聲飄然入耳。

“我命在我手,不由天,八月十五,中秋之夜,我楊辰在此立誓,今日起,我楊辰便逆天而行,長白山巔,古鬆為證。”說罷,楊辰隨手一招,一柄泛著寒光的利劍赫然在手,隨手在身後鬆樹上可刻下剛才的誓言。

不知從何處拿來的三炷香,楊辰將它插在鬆樹下,麵向香燭磕了三個響頭。隨即將手中青冥劍負於身後,縱身一躍,楊辰毅然躍下長白山巔。

依稀回憶起往年的往事,一幕幕映入心頭,昔日,兄弟三人為救上官清兒背水一戰,卻不料遭三弟倒戈,遭了對方埋伏。非但沒能救出上官清兒,反而折損了大哥,讓楊辰也身負重傷。怒火中燒,楊辰不顧事後如何,強行逆轉經脈,全身元氣暴漲,一氣之下將那背信棄義之人斬於劍下,將那些卑劣小人給嚇個膽破心驚,一陣吆喝落荒而逃。

楊辰也因此走火入魔,險些斃命,虧得師傅昔年所贈蝴蝶軟玉,堪堪保住性命。雖留的殘命一條,卻修為大損,不得不找個安全之處藏身。

而後的一年裏,心中甚是擔心上官清兒,遂入得凡塵尋找,卻不料聞得上官清兒逝世噩耗,險些昏死過去,虧得好心人勸解,才慢慢好轉起來。

不過卻因此不論正邪兩道,凡是讓他不爽的,要麼被他重創,要麼便斃命於他青冥劍之下。正邪兩道也因此以替天行道為由對他進行剿殺。再一次被正邪數位化虛期修為高手埋伏之下,將他重創,也僥幸逃的性命。

隨後便藏身太白山,思量著自己所作所為,對有多少,錯又有多少。

一年之後,便有了今日一幕。

也在他消失的這段時間,世間對他的緋聞是多不勝數,有好也有壞,更是有了外號‘天道’,倒也一陣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