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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盧

天邊的晚霞被搖曳的夕陽映紅,殘陽如血,連帶天幕中的點點雲霄也掩映上了這幾抹緋紅,殘日中的戰場,傳來濃烈肅殺的死亡氣息。給人以一種極度不舒服的感覺。

破落的山穀中,幾隻落日晚歸的鳥雀。這是一片不到5裏的戰場,無數士兵躺在這裏,落日將光輝灑在他們身上。長眠於此,大戰奪走了他們的生命,現在,他們安詳了,平靜了,再沒有廝殺。隻有幾個重傷後被大隊丟下的傷兵,躺在大道上呻吟。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單膝跪地,我在山崗上望著這片戰場,殘旗破敗,血霧迷蒙。戰場上的硝煙還未曾散盡,破損的肢體,正在告訴世人,這裏,發生過什麼。遠處的鳥鳴帶著淒婉,落日的殘陽昭示著無奈,滿眼的狼藉,我感覺我的心在滴血。

我是一個將軍,統兵過萬,仞血千裏,劍鋒所指,所向披靡.我為我自己的感到驕傲,欣喜,世人都是一般.都稱我為常勝將軍,是的,我沒有失敗,從來沒有。

可現在,我望著眼前屍橫遍野的大軍,敗了,徹徹底底的敗了,敗在我的驕傲,我的輕狂.驕兵必敗,在我身上仿佛得到了驗證。

長劍斷,劍鋒失。

手持斷劍,我跪在吾王麵前,我請求吾王的責罰,交上了我手中的斷劍,吾王並沒有動怒,雖然我折了三萬大軍,但吾王沒有動怒,整個宮殿中的氣氛使人窒息,安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得見。吾王沉思著,很久,直到夕陽躍上宮門時,他深望了我一眼“去找一把劍來,找一把神劍,我給你7年,7年求一劍。”

我不懂吾王的意思,但我知道我要離開京城去找劍了,找一把屬於我的寶劍,離開京城,我選了一匹並不算健壯的赤馬,一身早已成為曆史的布衣,開始了屬於我的遊走,從整個神州大地來遊走,我去了波濤滾滾的黃河,去了高萬仞、可通天的昆侖,去了鶯歌燕舞得江南,一年的時間我在神州大地上遊走著,尋找著,飄蕩著,找著那把屬於我的劍。

春去春來,花落花開,神州大地上早已被我跑遍,直到,那過去的輝煌已成了曆史,直到,人們再也記不起常勝將軍的名字,直到……很久很久,甚至我依然忘卻了我曾經多少次經過那雄渾的五嶽,奔騰的江河。

江北小城,暗淡的天色,昭示著將要呼嘯而起的狂風。慘烈而寒冷,這讓我想起了當年的戰場,幾點落葉從空中打著卷隨風落下,落在我的麵前。這個荒野小城,在失望了無數次之後,我對我的劍早已不抱有什麼希望了,我感到心灰意冷。也許這就是吾王的旨意,在這安然的天色中,安然的故去。

於是,我在這江北寒冷而孤獨的小城裏,一個人獨酌,去看那朝日使出,夕舂未下。我看著夕陽,它是我的一位老朋友,不斷的用他那陽光慰撫著我嘲笑著我,總之,他永遠不像那些朝臣,在我離朝之後,從沒有一個人再來看我。仰天長嘯,我的心告訴我我不需要這些。

落日的孤城中,我決定去拜訪被人稱為“劍癡”的歐冶子

不大的小山上,一個不大的鐵匠爐,他頹然的坐在破敗的門前,蓬頭亂發,這是他給我的第一印象,雜草一般的頭發,酒糟鼻通紅,臉上蒙了一層厚厚的汙垢。衣服隻有一個袖子,露出健碩的肌肉來,衣服上打滿了補丁,此時正在往這一把利劍,呆呆的出神。

我被他當時的樣子震驚了,如果不是他健碩的肌肉,我甚至會認為他是那些隨處可見,背朝黃土麵朝天的老農。直到我發現了他眼中鋒利的兩道目光。

我住在了這裏,是因為歐冶子,歐冶子說他要造一把劍,一把絕世名劍。他永遠也不會滿足。他始終在劍爐前,敲擊著,捶打著。

我聽著門外一下又一下的敲擊聲,去看著那將落的夕陽。叮叮叮的聲音從早上一直響到了傍晚。充滿了韻律,我總是在這聲音中沉沉睡去,直到傍晚時分,歐冶子會來叫我吃飯。而這時。天邊的夕陽總是把他黝黑健碩的肌肉點成了金黃色。

3年的時間,仿若白駒過隙,眨眼間便飛逝而過,歐冶子造的寶劍漸漸多了起來,魚腸、钜闕、勝邪,龍泉等絕世利劍,卻被他不屑一顧的隨手扔在地上,他始終沒有滿意,因為,他想造一把神品之劍。無堅不摧的神品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