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殿後,逍遙子臉色很不好看,衝著楊光北道:“在武當呆這麼久了一點外交禮節也不懂嗎,你這做事毛毛躁躁的性子何時能改。”
楊光北低頭道:“弟子知錯。請掌門責罰。”
逍遙子擺了擺手:“算啦,下不為例。赤華子,光北,你們對這伏魔盟的事怎麼看。”
楊光北剛才來得晚了,又窘了半天沒仔細聽,所以對這伏魔盟的事知之不多,隻好道:“弟子剛才沒聽全,不好妄加評論。”
逍遙子哼了一聲,眼看又要發作,赤華子忙接過話頭道:“弟子認為此事不可答應。”
“為何?”
赤華子道:“我教雖為正派,但一向不喜參與江湖爭鬥,這次正邪大戰也隻是象征性地派出我和赤鬆子師弟,與其說參戰,不如說是觀摩。眼下正邪大戰後雙方都元氣大傷,必然雙方都會試圖拉攏我們,我們正可坐收漁人之利。”
楊光北聽後心中極度不爽,但又不好發作隻能默不作聲。
赤鬆子道:“衡山派給滅了,我們可以去占他們的地盤開個分舵。”
逍遙子怒道:“你有沒有大腦的,這時候占衡山的故地,是想與正派為敵嗎?”赤鬆子吐了吐舌頭不敢說話。
一直不說話的赤練子道:“魔教的勢力暫時到不了這裏,正派如果想收我們加盟的話,第一件事不是讓我們打魔教,而必定是去攻擊江西境內的飛虎山與翻雲寨這二個巫山派的分寨。”
“我覺得與其考慮是否會得罪明教,不如直接判斷下是否要跟巫山派開戰。此次正邪大戰,峨眉與巫山派已經勢成水火,如果我們決定加入伏魔盟,那攻擊飛虎山比派人去峨眉報信更有價值。”
逍遙子滿意地看了看赤練子道:“還是你看問題全麵,那以你之見呢?”
赤練子回道:“弟子讚同赤華子師兄的看法,按兵不動。”楊光北本以為他會讚同與正派聯手,聞他言及與此不僅吃了一驚。
赤練子平靜地看了大家一眼後,道:“一來我教與巫山派並不是死仇,沒必要為了峨眉強出頭,而且淩白華之死確實與峨眉脫不了幹係,即使從俠義的角度來說我們也不好直接相幫。不然人家會說我們名門正派相互包庇,這與魔教又有何區別?”
楊光北雖恨極巫山派,但也覺得赤練子言之有理,不禁點了點頭。
“二來,巫山派在正邪大戰中損失並不大,我們攻擊飛虎山未必能輕易得手,即使攻下後除了獲得一些錢糧外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好處,還要麵臨巫山派的報複,實在不上算。”
“這第三,巫山派現在的死敵是峨眉,峨眉派雖然在這次正邪大戰中傷亡慘重,但多年底蘊決定了單獨麵對巫山派時仍不處下風,何況她們在四川一帶還有唐門與青城派可作強援,就算我們真的想打巫山派,也要等到她們打得兩敗俱傷無力反撲我們時再動手,最好是把飛虎山和翻雲寨的高手都調走了,那時候我們就可以用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利益了。”
赤練子洋洋自得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楊光北時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下子閉上了嘴。
“嗬嗬,還是你想得周全。”逍遙子滿意地道:“那就這麼定了,暫且對峨眉的要求不予答複,既不同意也不反對,大家要在最近勤奮練功,以光北為榜樣,一旦機會來臨隨時準備出擊。”眾人齊聲稱是。
楊光北回房後一直在想赤練子的話,尤其是最後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突然間他想到了自己身懷天狼刀法,恐怕大家還是以為自己與巫山派有瓜葛,這也許才是太乙教此次中立的最主要原因。
看來自己還是沒有獲得完全的信任,楊光北很不喜歡現在這種感覺,完全找不著以前在武當那種不需要防著誰,對任何人都可以敞開心扉的狀態,不免心中苦悶,不由得又去練功房練劍。
楊光北今天沒有練太乙教的霞光連劍訣,而是轉練了武當的柔雲劍法,來太乙教之後他幾乎沒有練過武當的武功,使起來都有點生了,一如這三個多月他都沒再夢到李淡真。
自從下武當以後,他經常強迫自己不要去主動去想小師妹,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甚至幾個月沒練起武當的武功,但今天程薏蕙一提到李淡真時,他的心又如同平靜的湖麵扔下了一塊大石,激起了巨大的漣漪。
他一方麵欣喜師妹還是在乎自己的,沒象那日她說的那樣真的一輩子不想看到自己了。另一方麵又感歎造化弄人,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和師妹見麵。想著想著不覺心亂如麻,不知何時柔雲劍法也變成了連環奪命劍,一招快似一招,舞成了一個光團,甚至是由著劍在拖著人在行動。
突然楊光北混沌的意識隨著耳邊的風聲恢複了清醒,長劍疾揮,隻聽當地一聲,一支梅花鏢被打落在地,門外一個黑影一閃而沒。
楊光北大喝一聲:“什麼人!”就直接向那黑影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