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逍逍遙遙笑看天地(3 / 3)

今天一整天,我都在為一件事而興奮不已,那就是陳雲林先生優雅而睿智地完成了他的台灣破冰之旅。他好幸運!時代磨礪了他,也選擇了他,今天將是令他回味一生的最榮耀的一天!一個人用十幾年的心血為自己的民族完成一件有意義的事情,雲林先生,我羨慕你,並為你喝彩!

同時,再看看這兩天一直用謾罵和鼓噪為雲林先生台灣行做配角的那一群戧聲喧天的同胞,又不自覺地為他們感到惋惜。為民生而高呼的人可敬,為亂政而號叫的人可惡。

我想送給這群被我戲稱為“民粹黨”的朋友們一句勸告:想成俊傑,先識時務;想做英雄,暫且不論英雄。

明天,我要排練一整天,為了羽泉十年的巡回演唱會;

明天,我們還有很多的明天。

為了明天,中華民族需要更多令我們感慨的“雲林先生”,絕對不要那些令我們惋惜的“民粹黨員”。

11月7日淩晨一點

於河南鄭州

為什麼音樂圈沒有真正的行會?

昨夜,去亞東的棚確認新專輯作品之一《不棄不離》的縮混,一進門,看到微醺的羽凡和亞東兩個人正在大侃特侃,彼此發著“藝術家”之間的牢騷……

是酒後吐真言還是酒後胡言,聽者看客自己琢磨。牢騷內容列舉如下:

SP怎麼就敢睜著眼睛說瞎話?這幫人吃飽了以後連牙縫裏的肉渣都不舍得吐出來!

哪有真正透明的詞曲版權結算賬單啊?連大牌歌手都拿不到錢,更甭提我們這些寫歌的了!

圈裏麵有人組織研討會討論音樂圈的出路,會上竟是一群彼此看不順眼,互相翻著白眼的人!

有些大佬一邊拿藝術家們說事兒運作上市,一邊背地裏把藝術家當傻×,還好意思打著旗號說是最為娛樂圈未來著想的人!呸!

“那幫人憑什麼拿個××部的蘿卜章就敢出去向卡拉OK收錢,我們怎麼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成了他們的會員,明目張膽大言不慚地替我們收錢。一個包間12塊錢的版權費,要除以中國所有寫歌的人頭數兒再分配,來個均貧富嗎?扯淡!……”

想當初,亞平寧半島上擁擠的作坊裏,在一片意大利式的牢騷中,有位聰明人一邊附和一邊思考著自己和眼前這群人的生計出路,竟想出一個周密的製度和大家約定,以共同對付可惡的城邦貴族……行會製度的產生,聽說不僅解決了手工業者的共同利益問題,甚至衍生出兄弟會——黑手黨們的祖先。這麼說來,弱者的聯盟可能會篩選出弱者中的強者代表,或者,本來就沒有強者,隻是弱者們不甘示弱的表象罷了。

前階段,我收到區統戰部組織的“新階層聯誼會”的活動邀請函。“新階層”——好有創意的稱謂!當時沒能抽出時間去參加“新階層”的聚會,很遺憾。估計出席的話可能會結識不少的城市新貴族吧。

我反而覺得,我們國家的新興企業主們倒是不必忙著結識其他行業的新富們,真正該結識的是自己的同業們,好好聊聊所在行業的發展前景和錢景,這比盲目炫富或羨富務實得多。

話再說回來,等可愛的羽凡和亞東發完牢騷,我們也該好好琢磨一下更務實的突破現狀的辦法了。流行音樂產業發達的國家自然有權威性的音樂家協會或唱片業協會。在中國的流行音樂產業沒有形成真正的規模工業化之前,我們有可能預想自己的行會規則。老一輩音樂工作者因為傳統委派創作體製和藝術家政府包養體製的延續,理應維持現有的文藝家聯合會或其他創作者協會製度。而靠市場機製、商業規則運營和維持生計的文化機構或藝術家,這些沒有組織可以依靠也沒有必要找到組織去依靠的創作者們,完全可以探討出一種新的合作思路,一個充分透明的機製,一份合理保護個人利益的集體契約,一種新形態的行會的雛形。在80後、90後WEB2.0的交互創作時代,我們更需要建立真正與時俱進的行業準則和利益分配機製,給所有年輕的創作者一個真正平等的創作空間,不再有拿“專業”打壓“不專業”的歧視,不再有拿“資格”剝削“沒資格”的暴力。

文人相輕,是中國人的傳統嗎?什麼時代了,大家都過得挺有壓力的,就別再給彼此添堵了。牢騷不能當飯吃,音樂圈已經慘淡和荒誕到如此田地了,想不出辦法也得想。

行會不是狂想,各位同誌仍需努力。行會不是黑社會,各位大佬不必害怕。

2009年

兒童節的早晨

評論二則

別介意自己能做什麼

每次災難過後,網上都有好多好多的紛紛擾擾和寫寫罵罵,關於災難中和災難後每個人的所作所為,互相指指點點,評頭論足,有做道德或不道德評比的,也有做善行或惡行評價的,這麼多人花這麼多時間品評這麼多事,還要花更多人的時間和眼球去關注,“語不驚人死不休,來而不罵非禮也”……與其站起來罵人,不如埋起頭做事;別介意自己能做什麼,隻要是對需要幫助的人們有實際意義的,就去做吧。如果實在沒有什麼可以做的,就沉默地繼續做自己,這樣也比空頭品評別人來得有意義吧。

太多中國人厭惡魯迅先生筆下“鄉願”的同胞。可是,周先生的筆是革命的筆,當然要說出激烈的言語,點醒危亡之中的國人。試問諸君,此刻我們樂此不疲地相互指責和犀利評判是為了什麼?

不以善小而不為,後天下之樂而樂,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啊。

2008年6月10日

仇恨與道德

照片裏的這個孩子不會知道他為什麼如此無辜地離開人世。

而悲傷的父親放下愛子後也許就會選擇拿起火箭彈去轟掉令他悲憤的那“一群人”,不流血,不亡命,難解心中的憤怒。

仇恨如此愚蠢,比仇恨更愚蠢的是人類之間自以為是的道德差異,看上去我們唯一相同的隻是擁有同樣脆弱的靈魂。

而受傷的靈魂卻釀出一出出噩夢般的悲劇,悲劇此起彼伏地上演,在狹隘的文明之間彼此側目,互相撕咬,仿佛永無止境。

六十多年前,因為彼此絞殺了數百萬的生命,不同的種族因為害怕那出悲劇重演而走向象征性的文明的聯合——聯合國。

可悲的是,“國”字在人類不同的語言和文字中都代表著劃界,代表著種群的自私,代表著可能盲目存在著的民族主義、宗教教旨主義。有了“國”的界定,在不同的文字和口述記載中,對於為捍衛本國、本族或本教的“無私”行動紛紛給予褒揚,而對小族群的“無私”也許就是對大族群的“自私”。

加以各種曆史緣由、宗教分歧、種族認同的借口,我們依然繼續著並不比祖先文明的文明……

也許我們永遠無法真正地反思,因為愛所釀造出的仇恨永無止境。

聯合國成立以來的數十年,全球各個角落有哪一年停止過紛爭屠戮?

我為照片上的男孩而悲傷。

我更為人類的狹隘而悲傷……

2008年12月28日

於貴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