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二)(1 / 1)

重玄笑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要知天下之事,隻在一個‘悟’字而已,這套指法窮極天地,卻也是本派祖師所創麼,後人定勝前人,此是萬古不易之理,為師倒是盼你青出於藍,使本門武學更上層樓呢。”蕭文駿雄心頓起,道:“徒兒定當竭盡所能,不令師父失望。”

重玄笑道:“那便好極,今日為師傳你的點穴秘法,才算將震乾指學完,你所欠僅是火候不足,還需多加磨練,方能熟極而流。這套指法可謂本門壓箱底的絕技,你到江湖上闖蕩,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施展,免得給對手看破,你武功尚未大成,多樹強敵,大是可慮。”

蕭文駿奇道:“武林中識得本派武功的,隻有魔元派葉孤峰而已,隻他不在,便可無事。怎地師父還要我這般小心?”重玄搖頭道:“到底還是孩子,慮事不夠周全,你難道忘了當年與本派卓祖師交好的那名女子麼,若是她身後尚有傳人,豈會不識得你一身清元武功?尤其葉孤峰在武林中必有爪牙,為虎作倀,一旦得知為師傳了你衣缽,必要對你大大不利。”

蕭文駿滿臉通紅,羞道:“是,弟子慮事不細,險些誤了大事。”重玄道:“你天資聰慧,但應變之道,還需磨冶錘鍛,為師闖蕩天下數十載,才有如今見識,日後你閱曆日豐,當可如為師這般。”

蕭文駿道:“師父,江湖上除卻方才所說那女子的傳人,魔元派弟子意外,還有何人認得本門的武學?”重玄沉思一陣,道:“自五代祖師失了蹤影,本門《清元秘錄》也不知所蹤,掌門長老生怕魔元派得知,趕來尋仇,難免弄得玉石俱焚,實有滅門之險,因是一向避諱隱世,約束門人弟子,輕易不得炫露所學武功。

三百年來,本門聲威每況日下,許多人隻道早已絕傳無嗣,一些年輕的後起之秀,甚而不聞清元派之名,隻少量高手從先人祖師那裏才得知世上有這一派。識得本門武功的,當不太多,少林武當昆侖這等大派,千百年沉澱積累,武林中各代有何要事發生,均會錄入派中典籍,以備查閱,迭代相傳,數百年不變,若是這幾派的高手耆宿,當可識得。”又想了一想,忽道:“還有一人,他也認得清元絕學,嘿嘿,不隻識得,隻怕終生難忘呢!”

蕭文駿問道:“那又是何人?”重玄哼了一聲,道:“一個江湖敗類而已!當年吃過你師祖的大虧,話說回來,若是他如今尚在人世,怕也有古稀之齡了。”蕭文駿大感有趣,忙問:“師父給我說說,也好長些見識。”

重玄道:“此人名叫童吟楓,所學武功亦屬道家一脈,不過是采補雙xiu的發門,本來我道家講求陰陽同化,乾坤相合,便有些房中秘法,陰陽相濟,也無礙大雅。但他所學功夫叫做黑眚陰煞功,純是邪法惡術,隻重采陰補陽,初學築基之時,須得以十餘名處子精血為引方可,其後功力日深,更是求索無度,而且每一采補必使得對方精血耗盡,不死不休,可說狠毒詭惡到了極點,一人修成這等武功,必有上百女子喪命,大傷天和,有幹造物之忌。因此武林中一發現有人修習這門武功,必會群起攻之。這一派向來傳人凋零,便為此故。”

“三十年前,你師祖遊曆天下,路過南昌地麵,恰遇這童吟楓正在修煉這門邪惡武功,當地已有幾名女子慘死,全身精血吸幹,狀如幹屍,你師祖立時大怒,守候了三天三夜,終於等到童吟楓露麵,二人大戰了整整一日,哪知這修煉時大損上天好生之德,修成後卻是威力絕倫,你師祖費盡心力,也降他不住,最後拚著受他一記陰寒掌力,以震乾指一指點在他足少陰腎經的‘神封穴’上,破了他多年苦練的黑眚陰煞功,童吟楓傷重遁逸無蹤,再也不敢在江湖上露麵。”

蕭文駿聽聞師祖大顯神功,極是興奮,連問:“師父,後來怎樣了,抓住那個童吟楓了嗎?”重玄搖搖頭,道:“你師祖受了他一記黑眚陰煞掌,寒氣侵入髒腑,偏生一身真氣也給消耗殆盡,還是為師得信趕去,以自身功力助他老人家療傷調養。你師祖命我隱去身份,往少林派與武當派中報信,聽說這兩派尤是重視,派出高手弟子下山搜捕,但這童吟楓便如忽然消失一般,再也找不到半點蹤跡,沒奈何,也隻有罷了。過了數年,風聲漸緩,便無人提及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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