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輕輕撫mo她麵頰,滿臉憐愛橫溢之色,隨即尋了一張竹椅,盤膝靜坐,竟自運功調息,不覺片刻便已神遊物外,人我兩忘,入定而去。待得出定醒來,立覺通體舒暢快美,道家正宗心法究是非同小可,他一夜未睡,僅憑調息運氣,竟比睡眠還要來得精神。耳聽鳥語喧嘩,日光耀目,已是日上三竿。往裏屋看時,卻見妻子仍自熟睡,搖頭苦笑,徑往院中練氣吐納,又打了一套拳法,通暢經脈,出了一身熱汗,但覺神清氣爽,十分愜意。
忽聽得一聲嬌笑,卻是易雲珠當門而立,笑顏如花,人麵花色交相映襯,更是說不出得嬌美豔麗。葛玉鬆笑道:“珠妹,醒了?怎不多睡會兒?”易雲珠笑道:“我若再睡不醒,豈不成了母豬一般?那時看你還敢要我!”
葛玉鬆笑道:“你便是真成了母豬,也是天底下最美的母豬。我怎會不要?”易雲珠佯嗔道:“好啊,你繞彎子罵我!”揮手作勢便打。葛玉鬆大笑躲過。夫婦正自嬉鬧,耳聞腳步聲響,慌忙止住。卻是崔曉芸提著竹籃,快步行來,她雙目紅腫,顯是昨夜並未睡好,想是擔憂蕭文駿之故,見著葛氏夫婦說道:“葛大俠,雲姨,吃些東西吧。”將竹籃打開,擺出飯菜,卻是一碟黃燜兔肉,一碟油煎豆腐,一碟清炒竹筍,另加兩碗米飯,雖是山中便飯,飯蔬粗簡,但清香四溢,著實下了一番功夫。
葛玉鬆正當壯年,又是連日奔波,每餐大多草草果腹,乍一見這等精致之極的飯菜,立時食指大動,也不客氣,當下拿了進屋,據案大嚼。不時讚上兩句。
易雲珠見崔曉芸一臉憔悴,好生憐惜,道:“曉芸,你也吃些吧。”崔曉芸搖頭道:“我已吃過了。”欲言又止,終於道:“文駿他,還未回轉麼?”見易雲珠黯然搖頭,眼圈一紅,幾乎又要掉下淚來。
易雲珠默然半晌,舉筷草草吃了幾口,對丈夫道:“鬆哥,咱們再去找。”葛玉鬆方才食畢,眼見妻子堅定的眼神,知她若找不到蕭文駿,決計不肯罷休,便道:“好,咱們立刻便去。”崔曉芸忙道:“我也去。”她與文駿相處日久,早已將他當成親弟弟一般看待,感情極深,蕭文駿不見蹤影,如何不急?昨夜歸家,將此事告知父母,崔父當即便要央人幫忙找尋,隻是天色太晚,大是不易,這才作罷。今日一早,他便召集了村中精壯,一齊上山找尋。崔曉芸本欲跟去,但想起葛氏夫婦對文駿喜愛非同一般,又都身負高強武功,跟隨他們上山,自要比無拳無勇的村民穩妥的多。
易雲珠拗她不過,隻得點頭答應。崔曉芸大喜,當下三人略一收拾,聯袂上山。但見村民三三兩兩,散布山間,大聲呼喊召喚。中間一個四旬壯漢,濃眉大眼,一副粗豪模樣,正是崔曉芸之父崔大海。易雲珠心懸文駿下落,也不及出聲招呼,拉著崔曉芸,施展輕功,一晃而過。村民見她形似鬼魅,捷如猿猱,倏來倏往,隻張大了嘴,大聲驚呼:“我的天,別是神仙下凡吧!”葛玉鬆對這等愚民凡夫也無暇多理,提一口氣,施展“淩虛飛渡”的輕功絕技,隻足尖在枝葉花草上借力輕點,追趕妻子而去。那人隻覺麵前黑影晃動,一隻大鳥也似的東西自頭頂掠過,待看清竟是一個人,隻嚇得跪地叩頭不止。
易雲珠手拉崔曉芸,將一口真氣度將過去,崔曉芸但覺掌心潮熱,渾身暖洋洋的甚是舒服,耳畔勁風呼呼,眼前樹木花草不斷掠過,一顆心砰砰亂跳,又是恐懼,又是驚奇:“原來學武功竟有這般妙處,日後文駿學成歸來,非得讓他教我幾下不可。”憶起文駿尚是生死難料,又不禁黯然,將興奮心境減了大半。
易雲珠靠著崔曉芸指點,將此山周遭文駿平日歡喜玩耍的地方尋了個遍,便連山洞溪流也未放過,哪知仍是一無所獲。葛玉鬆跟在後麵,瞧著妻子麵色自希冀而到強顏歡笑,再慢慢而到絕望低落,暗歎一聲,上前道:“珠妹……”
易雲珠強笑道:“鬆哥,我沒事,咱們回去看看,也許村民找到文駿也不一定。”拉了崔曉芸掉頭便走。葛玉鬆知她心傷已極,卻也無話可勸,隻得跟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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