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雲珠內功頗稱深厚,遠在江湖一般高手之上,這一番話入耳字字不漏,已知必是哪家的紈絝子弟,故作風liu,帶著一般家奴打手,幹那尋花覓草喪盡天良之事,若在她下山行道之時,遇上此事,這“公子”十九不得活命,但她自成親以來,火性脾氣消了不少,再者恩師臨終之時,殷殷托囑,謂言峨眉之會非同小可,不得有半點馬虎大意,更須細心謹慎,謹防風聲走漏,故而此次峨眉之行,隱秘非常,便是她夫君葛玉鬆亦不知曉。她本欲策馬急奔,繞將過去也便是了,而今得悉這位“公子”的行徑,心下打定了主意,倒要瞧瞧他是一副甚麼嘴臉。此時已可遠遠望見那一般敗類,易雲珠略一打量,早已看清,共有五人,走在中間手搖折扇的想必便是那位“公子”了,但見他渾身穿紅掛綠,打扮的不倫不類,麵上一股油滑輕浮之氣,令人一見生厭,身旁跟著四個家丁模樣的大漢,一人手撫麵頰,愁眉苦臉,想必便是方才拍錯馬屁,挨打遭罵之人了。一行五人哄笑嘻罵,徑自走來。
那“公子”正自手搖折扇,故示瀟灑,心下盤算著方才那崔姓女子是如何的美貌,陡覺眼前一亮,一位白衣佳人正自翩翩而來,但見柳眉朱唇,道不盡的風liu嬌媚。他活了三十幾歲,幾曾見過這等嫵媚明豔的女子,一時色授魂與,不禁瞧得呆了。那四個家丁見到易雲珠這等殊顏麗色,亦是不能自已,麵上現出迷醉之態,宛似木雕石塑一般,俱都不言不動。
那“公子”模樣之人姓陳名繼祖,世居峨眉山下,家道頗豐,平日裏遊手好閑,仗著練過幾年武功,家中畜養著一幫打手,魚肉鄉裏,更兼貪花好色,也不知敗壞了多少良家女子的名節,這一日家中閑坐,偶動了遊山之念,帶著四個家丁上山遊玩,方才他們口中的崔姓女子便住在山上,偶然為他所見,上前搭訕,那女子理也不理,反挨了一頓臭罵。陳繼祖心下大怒,遂打消了遊山的念頭,滿擬回轉家中,想出一個計策,也好不動聲色將這小娘子弄到手中,哪知今日福星高照,竟又遇上易雲珠這般一位天仙似的美人,隻顧呆呆凝視,早將那崔姓女子忘到腦後了。
易雲珠見五人目光眼色隻在自己身上打量,心下惱怒,俏臉一沉,便待發作。陳繼祖一見易雲珠麵含薄嗔,那一番輕嗔薄怒的可人模樣,更是令人魂銷,大嘴一咧,饞涎幾乎便要流了出來。易雲珠一見他這等模樣,怒火上竄,再也按奈不住,皓腕微抬,馬鞭快似疾風,橫掃而出,啪啪啪啪啪,五聲脆響,在每人麵上重重抽了一鞭。
陳繼祖五人隻顧貪看美人麗色,陡見易雲珠纖手晃動,麵上便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唉呦連聲,慘叫不已。陳繼祖大怒,手指易雲珠道:“你、你、你……”
易雲珠柳眉倒豎,冷笑道:“我怎樣?”陳繼祖本待發作,但目光甫一轉到易雲珠白嫩嬌媚的麵龐上,一腔怒火竟霎時無影無蹤,隔了半晌,方自結結巴巴地道:“姑娘,你怎地打我們?”那口氣哪裏是在質問,直是撒嬌一般。
易雲珠見他一副呆呆的樣子,忍不住噗哧一笑,隨即俏臉一板,說道:“你們無緣無故擋住本姑娘的去路,還不是討打麼?”這番話直有些強詞奪理,這山道雖不寬敞,但並行四人五人卻也盡夠了,她此言分明是故意找茬,也好有個借口,教訓教訓這一幫敗類。
陳繼祖摸摸麵上那道血痕,苦笑道:“是是,該打,該打。”四個家丁聞言,心中一涼,已知公子毫無報複之意,這一鞭子算是白挨了。陳繼祖細眼一眯,搭訕道:“姑娘可是來遊峨眉的麼?”
易雲珠道:“不錯,怎麼?”
陳繼祖心下大喜,外表卻不露聲色,說道:“在下陳繼祖世居峨眉,對這峨眉山了如指掌,姑娘若是不棄,在下願為姑娘一盡地主之宜。”四個家丁一見,忙湊趣般,連連點頭不已。
易雲珠心下冷笑,嘴裏卻道:“陳公子客氣了。恭敬不如從命,小女子隻好叨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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