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僅容的下兩人並行走過,而且還是個死胡同。
釋道安撐著傘緩緩地走進去,油紙傘的邊緣不時碰到兩邊的牆壁。
前麵就是那道牆,胡同內已經無路可走,無法前行。
可那個進了胡同的白發老太太哪兒去了呢?怎麼會忽然消失了呢?
上天了?入地了?還是跳牆走了?難道白發老太太會隱身嗎?
釋道安站在胡同裏麵一動不動,任絲絲細雨落在傘上,聚集成水滴慢慢地落下。
身後有個人,有個白發老太太正在後麵看著釋道安。
“老身都年紀一大把了,走路都不穩了,沒想到還有少年人對老身感興趣。”
“婆婆可是風韻猶在,風情萬千呢,喜歡婆婆的人估計有很多吧。”
“可惜老身年紀太大了,要是再早個四五十年,老身或許真的會考慮你這個年輕人哦。”
“婆婆的魅力可不是歲月能改變的,我可是對婆婆很感興趣呢。”
“既然這麼喜歡老身,那年輕人為何不轉過身來看看老身呢?”
“就這樣聽聽婆婆的聲音就知足了,我可不敢有別的奢望。”
“你不是對老身感興趣麼,既然跟了老身這麼久,不看你一眼的話不是有點虧嗎?”
“婆婆心腸真好,我還真是想仔細看看婆婆的芳容呢。”
釋道安和白發老太太有說有笑地聊著,好像談的還很開心,聊得很投機。
就像一個多情的小夥子在向自己喜歡的姑娘表白,可是卻有些靦腆,不敢露麵。
細雨一直在下,霧氣蒙蒙,雨霧彌漫。
油紙傘上的水滴落在地上,滴滴答答,濺起了小小的水花。
流月城內的一個小小的死胡同內,兩個人就這麼一直站著,誰也沒有動。
白發老太太站在胡同的正中間,加上蓑衣和鬥笠,正好堵住了出去的道路。
釋道安站在胡同最裏麵,看著眼前的牆,身子不敢發出一點動作。
忽然天空傳來一聲炸雷,雷聲滾滾,春雷陣陣。
雨勢也在瞬間變大,就像從天上潑下來似的,流月城不大一會兒變成了水城。
而原本迷蒙的水霧,忽然變成了雨簾,而且是一層厚厚的雨簾,直通到天際。
雨水擊在地上,擊在房頂上,擊在屋簷上,劈劈啪啪的聲音在一瞬時彌漫了整個流月城。
突然急促的雨勢也掩蓋了在雨中的一切聲音,也將胡同的中兩人包卷在內。
雷聲響,身形動。
白發老太太一揚手,一把細細的繡花針就向著釋道安急急飛去。
據說江湖上有種暗器名為暴雨梨花針。
更是號稱:“出必見血,空回不祥;急中之急,暗器之王。”
可現在白發老太太的繡花針卻並不比暴雨梨花針差多少。
這些繡花針比普通的繡花針要細很多,就像一根根的牛毛。
成百上千根的牛毛一樣的繡花針在大雨中急射向釋道安。
這簡直就是暴雨牛毛針。
雨很大,可這纖細的牛毛針竟然可以穿透這雨幕,直直向著釋道安飛了過去。
那磅礴的雨勢竟然無法給上千根的牛毛針造成任何影響。
這是何等無敵的力度,何等無雙的技巧,何等奇妙的手法。
在這暴雨牛毛針射出之後,白發老太太身形一晃,也向著釋道安急速撲去。
何等矯健的動作,何等輕快的步法,何等靈活的身體。
就像一個相思了多年的怨婦,忽然間看到了那在外遊曆多年而歸家的浪子。
可釋道安卻好像並不知道身後的一切。
不知道那暴雨牛毛針,不知道那忽然間仿佛變得年輕而撲過來的白發老太太。
暴雨若潑,使得眼睛都難以睜開,所以釋道安隻能微眯起原本就不大的眼睛。
雨水擊在牆上,碎成了無數的水滴,然後反彈而起,落在地上,擊起水花無數。
釋道安饒有興趣的看著這細小的水滴落在地上的畫麵,好像已經忘記了背後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