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道安和瑤姬兩個人就在瀑布邊上,看著水落千丈。
兩人聊得很開心,就像很多年未見的朋友,雖然兩人是初次見麵。
是初次見麵嗎?釋道安忽然這樣問自己,可為何會覺得很熟悉呢?
有些事情可能是自己忘記了,全都已經忘記了,忘得一幹二淨。
釋道安是個浪子,也是個懶散的人,什麼事都嫌麻煩,除非感興趣,所以他也懶得想。
現在釋道安又躺在一塊大石上,側身躺著,看著水邊用腳拍水的瑤姬。
釋道安忽然很有興趣的問道:“你還要玩多久的水?”
瑤姬歪著頭想了想半天,一邊還是用腳拍著水一邊調皮地笑道:“你猜呢?”
釋道安搖了搖頭,道:“我怎麼能猜得著。”
忽然又問道:“我們是不是見過?”
瑤姬依然一副調皮的樣子,笑道:“為什麼這麼說?”
釋道安回道:“看著很眼熟。”
瑤姬問道:“你是不是看見漂亮的女孩子就這樣呀?方式也太老套了,有點新鮮的嗎?”
釋道安站起身來,說道:“我曾經在南海方壺山見到過一個跟你長得很像的女孩子。”
說完,不等瑤姬反應就走了。
而瑤姬卻怔在了當場。
這麼多年過去了,難道他仍然記得當年那個僅有一麵之緣的小丫頭。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自己當時還是婆婆身邊的一個小小的丫頭,整日陪在婆婆身邊端茶倒水,當年自己也隻是與他見過一麵,卻從未說過一句話,甚至連個正式照麵都沒打,隻是遠遠地看見過一眼,難道當時他就注意到自己了?
瑤姬搖了搖頭,怎麼會呢?他怎麼會記得呢?可是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有誰會記得那個曾經毫不起眼,甚至根本沒有正麵相對過的普通女孩子?
有時瑤姬自己都想不起曾經整天待在一起的姐妹們了。
難道有人會有這麼好的觀察力還有這麼好的記憶力?
連當年一件毫無意義的小事,毫無意義的一個小人物也會記在心裏?
有誰能記得十多年前離自己百米之外的一個小姑娘的頭上戴的是什麼發釵?
瑤姬依然搖了搖頭,起身穿了鞋襪,回了山寨大廳。
三月初八,神女峰上神女寨,神女寨中英雄擂。
這次英雄擂的主持者是百曉生。
百曉生是個組織,是個江湖上的組織,是個大大有名的組織。
可是這個組織卻和江湖上的任何門派都不同。
因為這個組織在江湖上存在的理由隻是因為要記錄這些江湖故事。
更因為這個組織隻有兩個人,每一代百曉生都隻有兩個人。
一個百曉生,帶著一個徒弟。
師父死了,徒弟繼承了師傅的一切,包括名號百曉生。
然後又是帶著另外一個徒弟,直到老去,周而複始,一代又一代。
沒有人知道,百曉生到底傳了多久,到底起始於何時。
可是江湖若是有什麼大事小情都很難逃過百曉生的眼睛。
據說百曉生與天機宮頗有瓜葛,每一代的百曉生都曾在天機宮待過。
這次英雄擂的主持者就是百曉生。
可為什麼會是百曉生呢?
不是因為這件事太大,更不是因為這件事情奇怪。
一間鏢局的鏢被劫了,向強盜要鏢,這種事情在江湖上整天發生,這不足以讓百曉生來。
當然更不是因為有人請百曉生來。
也沒有人能請得動,因為百曉生從來都是按自己的想法記錄。
是百曉生自己要求來的,不請自來。
每一代的百曉生除了是江湖故事的記錄者,更是擁有著非常敏銳的判斷。
往往能通過細小的判斷看到普通事件背後的複雜內幕。
這就是百曉生為什麼每代隻有兩個人的原因。
因為有這種天賦的人太少了,少到萬中無一,億中無一。
一葉知秋,相信誰都可以做到。
可一葉不僅知秋,更知春夏冬,更知世間萬物,人世百態,卻非常人可做。
所以當百曉生來到神女峰後,人們很意外。
可是又覺得如果有百曉生來主持此次英雄淚,相信也是公平的。
所以現在百曉生和他的徒弟小小生站在擂台上。
百曉生說道:“本人不請自來,希望諸位不要介意由本人來主持這次英雄擂。我想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可能諸位都清楚了,可我還是希望再講一遍,以免發生不必要的誤會。這次英雄擂的起因是因為神女寨劫了太平局的鏢,而雙方經協商無效,而采用江湖規矩以英雄擂方式的來決定,來解決此事爭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