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新郎官卻是認真的,認真的再問,也認真的在笑,笑的臉上肉就快掉在地上了。
隻是釋道安還未答話,屋外忽然吹來了一陣風,恰好將新娘子的紅蓋頭吹了起來。
也許這就是事有湊巧,也許這就是天意,也許這是有人設計好的。
可不管怎麼樣,釋道安已經不能拒絕了,因為他已經看見了新娘子的麵目。
新娘子穿著紅色的嫁衣,頂著鳳冠霞帔,麵容姣好,卻有著北方女子的那種豪爽。
兩眼盈盈若秋水含情,雙蛾淡淡似春山橫黛,櫻桃紅綻唇,雲螺挽烏絲。
釋道安看的有些呆了,不是因為這女子很漂亮,很美麗,很動人。
而是他發現新娘子竟然是個自己認識的人。
數天前,自己剛上岸的時候,就曾經遇見過這個新娘子。
那時新娘子也是一身嫁衣,坐在轎子中,見到自己後竟然飛了出來,跟著自己跑了。
現在這個新娘子,又是一身嫁衣,竟然在拜堂,還是跟自己這個毫不知曉是誰的表弟。
語嫣然,竟然是語嫣然。
釋道安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不太對勁了。
是氣味,是語嫣然身上的氣味。
釋道安有一個很好的鼻子,雖然比不上狗鼻子,卻是好用的很。
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地氣味,從每個人一出生就決定了的,就像指紋,是唯一的。
和語嫣然在一起很多天,釋道安很熟悉語嫣然身上的氣味。
隻是自己一時沒想起來,現在終於知道原因了,可是卻又掉入了一個更大的問題。
那就是語嫣然為什麼會在這兒,不是已經離開了嗎?
這王大戶是誰,為什麼會跟語嫣然拜堂?
語嫣然是被迫的還是自願的?
可這一切不會有答案了,至少在這個場合下不會再有答案了。
因為就在風吹起紅頭蓋的那一刻,屋內忽然起了一層輕霧,淡淡的霧中夾著一種清香。
就在這層輕霧漸起的時候,屋內屋外的笑聲戛然而止,整個莊院內一片寂靜。
寂靜的院子卻並不代表沒人,也不代表沒人行動。
釋道安還未來得及反應,那個胖胖的新郎官表弟王大戶忽然飛了過來。
那種速度如若驚鴻,根本不像一個胖胖的人應有的行動。
釋道安想拔刀,可身體卻已經不聽使喚了,有些僵硬,有些迷糊。
就在一瞬間,新郎官已經來到了跟前,右手一揮,一根閃亮的銀針刺了過來。
沒有刺痛,沒有酸楚,甚至沒有任何的感覺,但釋道安清楚地知道,這根銀針已經準確無誤地刺進了自己的穴道。
此時屋內的人動了,那些原本花枝亂顫的侍女已經圍了過來,手裏牽著細細的銀線。
一圈一圈就將釋道安圍了起來,圈了起來,綁了起來。
就像一張漁網,可這張漁網內不是魚,而是已經不能動彈甚至有些模糊的釋道安。
可屋內的人並未因此停止,而是又圍上了一群人,一群黑衣人。
每個人手中拿著繩子,但看起來繩子很重,繩子中也許包有金線。
這些人又將繩子綁在了釋道安身上,一圈一圈,幫的結結實實的。
終於綁完了,屋內又重新變得寂靜。
這回的寂靜是真的很寂靜,沒有人,沒有一個人了。
屋內沒人,房間內沒人,甚至整個院內都沒人了。
偌大的莊院在這一刻變得靜悄悄的,隻剩下了那滿是紅色的燈籠在風中搖曳。
從此莫森莊院又沒人管了,沒有主人了,於是莊院又變得荒蕪了。
可這些都是釋道安後來知道的事了。
因為當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牢房內,被綁在一個牢房內。
身上綁著細細的銀線,還有粗粗的金線繩。
穴道上的銀針已經被拔出,可全身上下依然毫無力氣,更無法運功。
軟弱無力,連動一動都難,不僅是因為身上被下了毒,更是因為肚子餓了。
釋道安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隻是覺得肚子咕咕叫的厲害。
掙紮著坐了起來,開始仔細地打量著這間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