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維魯斯說。
“沒有嗎？”我問，順便不懷好意地瞟了一眼他桌上的小蛋糕。這次又不知是什麼變的。
“你誤會了。”維魯斯說。不過他還沒有解釋完，璐璐又跳了過來。她走到我麵前，用魔杖一點，我叫了一聲喵。璐璐衝維魯斯眨眨眼，向窗外一指：“春天到了，我們去看北極熊吧。”
我又喵了一聲，以表達自己沒聽懂。維魯斯同樣一臉不解，但他還是站起來，領著璐璐下樓去了。我跟在後麵，蝴蝶結一晃一晃的，女巫這次倒真是衝了VIP了，這麼半天我還沒變回來。艾希路過，低頭看了我一眼，笑出了聲，我繼續喵之以表達不滿。維魯斯和璐璐走出射手之家，完全沒回頭，直接丟下了我。我舔舔爪子，看到圖奇正在門口擦箭頭。出於某種莫名其妙的本能，我撲了上去。圖奇吱了一聲鑽進了下水道，我跟著一頭紮進去。VIP突然到期了，我被卡在下水道口裏，動彈不得。
直到黃昏，璐璐和維魯斯開心地圍觀了沃利貝爾回來，發現倒插在門口下水道的我。璐璐又敲了我一下，我掙紮著爬出下水道，連著喵了好幾聲表示感謝。我感謝你全家。
當晚維魯斯來敲門道歉。“真的沒想到。”他說，“實在是抱歉，太抱歉了。”
我勉強咧出一個笑容，我已經不是七歲的我了，沒當年那麼纖細。卡在下水道裏一下午，我現在渾身上下都是僵的。我必須刺激他兩句，否則不是我性格。“我說，你這個見色忘友的家夥，到底看上她哪點了？”
“不懂人話，不懂人事這點？”維魯斯道，“我有妻女，你知道。我們不開這種玩笑吧？”
“所以一下午的下水道就是可以開的玩笑了？”
“我下次會叫她正經點的。”維魯斯說。
“那還真是多謝你了。”我答。維魯斯再次道歉，我能看出來他還是勉強忍住笑的。也好，我很少見他開心。不過下次最好是因為別的原因。
其實的確要感謝璐璐。自從她來到輔助之家後，維魯斯的情況似乎變好了一些。在他看著璐璐的時候，我甚至發現了幾分神采，那是自我離開神廟之後再也未從他眼中看到過的。這個全瓦羅蘭的萌物，讓腐朽深淵中掙紮的靈魂有了一些生氣。
所以我能稍微理解他和璐璐好了那麼一點的關係，這大概能讓他暫時忘掉些事，給他以喘息之機。
“不。”維魯斯說，“其實，我反而會想起些別的。”
“比如？”
“我會想起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這麼美好的部分。”維魯斯說。
好吧，我又一次自以為是了。比起逃避式的遺忘，他還是選擇在一片廢墟之中一點點拾起些閃著微光的殘片。——這是他的方式，瓦羅蘭大陸上真正的英雄，怎可能沉淪？
不過我得收回我之前的話了。我說的什麼來著，維魯斯，多年之後為人傳誦的傳奇？
不，他已經是。
我願他再度站立在陽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