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清霧撲麵融迷離(1 / 2)

雲戒抬眼一瞧,屏風旁那人蒼鬢白須,生得一副三角眼,是一位錦衣老者,仔細一辨,卻不正是那作賣茶老兒姚震鬆?隻見那姚震鬆換了一身綢緞錦服,完全沒了賣茶時刻的落魄摸樣,全然一位員外打扮,但見他眼中閃著凶光,仍是當日殺人奪令時的凶惡摸樣。

雲戒站起來身,大袖一拂,把無雙兒護到身後,怒目相識,剛要開口責斥,那姚震鬆搶先開口:“呂大俠,這賊禿果然送上門來!還不拿下?”,話音未落,一個箭步上前,一掌拍向和尚胸前,勢如奔雷,想乘雲戒開口辯論之機,重傷於他,就算傷不到他,至少也讓他手忙腳亂,沒開口的機會。

雲戒心下惱怒,暗蓄內力,右掌推出,迎上姚震鬆,隻聽“喀吧”一聲,似是人骨斷裂之響,那姚震鬆隻覺手臂劇震,一股大力推來,抵擋不住,身子直往後飛,眼見就要撞到那一幕屏風上。忽爾身邊人影飄忽,一人在後背一手托住他,一手在他肩上快捷無比的連續輕拍幾掌,身子這才穩了下來。往後一看,原來是莊主呂頌盛。那呂頌盛麵如青爽,濃眉深鎖,顯是惱怒之極。姚震鬆心下暗喜,雲戒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說不清楚了。他喜上心頭,麵上仍裝作一副痛楚的模樣,這倒不是完全假作,他的一隻手似乎已經骨折,垂在一旁,隻是一時顧不上。

雲戒看得清楚,那呂頌盛原本在三尺之外,一縱、一接,速度極快,顯然輕身功夫純熟極長,而他在姚老兒肩膀上自上而下輕拍數掌,就能卸力的手法更是高明。顯然這呂頌盛武藝已然一流高手境界。隻見他一副威橫無我的架勢,跟江湖上傳說的溫柔鄉主,儼然大相徑庭。

呂頌盛不待他開口,高聲問道:“這位大師,鄙莊可有得罪之處?”,雲戒搖搖頭,剛想說明來此用意,呂頌盛又接著問:“既無得罪之處,大師為何步步相逼?我那兩個孩兒,可是大師打死的麼?”。雲戒一聽,恍然大悟,原來那姚震鬆早他一步,惡人先告狀來了。雲戒不僅大怒,虎目圓睜,往地上“呸”了一口,罵道:“放屁!我幹什麼要打死你徒弟和你女兒?”,隻聽那姚老兒陰森森在一旁接了一句:“你既然沒有做過,何以知道得這麼清楚?”。他垂著一條傷臂,坐倒在地上,仍不忘挑撥呂頌盛。呂頌盛果然接話:“好賊禿,我還沒說那兩個孩兒是誰,你倒先承認了啊?”。

雲戒一聽,心想麻煩大了,再繼續糾纏下去,這殺人的罪名就要扣到自己身上來了。忙道:“呂莊主,你誤會了,我原本就是來向你傳訊的,我乃是……”。呂頌盛卻垂下眼皮,麵上神情變換莫測,一舉手,大喝一聲:“拿下了!!”。話一說完,轉過身去。

隻見兩旁黑影晃動,一眨眼的功夫,廳上便多出六個人來。隻見他們個個黑衣打扮,黑衣黑褲,卻個個用黑布蒙住臉,全然沒有家丁的樣子,反而一副夜行人打扮。雲戒暗暗心驚,那幾人身形極快,根本不是普通家丁的身手,而且出現之速,顯是早已環伺一旁。那六人將雲戒師徒二人圍了起來,各按方位而立,腳步不丁不八,顯是圍捕的老手,站位中暗含陣法。那情勢,對雲戒二人已然不利。

呂頌盛輕咳一聲,徑直往後堂步去,全然不管雲戒二人,顯是對那六人頗為放心。姚老兒垂著斷臂坐在一旁,他也理都不理,竟自去了。雲戒環顧自周,心知一場惡戰難免,他倒不懼惡戰,隻怕傷了無雙兒,心下便打算先出手,爭得主動,伺機先帶無雙兒出了這莊園,回頭再來探個究竟。

心念已動,雲戒身子縱起,那架勢便要衝廳而出。六人中之二人忙縱身相阻,不料雲戒乃是虛招,腳剛離地,便以千斤墜的身法落地,旋而進擊麵前另外二人,雙掌擊出,意欲以剛猛掌法逼退二人,同時腰身橫掛,曲腿作勢,以防身後敵襲。卻見麵前兩名黑衣人,見他掌來,不慌不忙,順著掌勢輕飄飄往後退了三尺,雲戒這一掌竟是連對方的衣角都沒沾到。他身後的敵人也好整以遐,全然沒有乘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