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你這是怎麼了?”陸珍不解看著抱住自己的陸拾音,佯裝出來的責備頓時煙消雲散。
但當看清她身上的傷痕時,陸珍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是不是爸又打你了!快給我看看!”
“沒事!他以後不會再打我了!”陸拾音脫口而出,想告訴陸珍自己懲治了仇人。
但話到嘴邊戛然而止,看著陸珍關切的模樣,她不敢說陸老大已經受到了該有的懲罰。
因為,他是陸珍的生父!
陸拾音張了張嘴,“我們先回家吧,姐,我餓了。”
陸珍看著陸拾音,忽然有種很陌生的感覺,她這個平時話都不敢大聲說的妹妹,今天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說話流利清晰,那雙好看的杏眼像是帶著鉤子一樣,叫她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
她妹妹,可真漂亮。
陸珍沒多想,牽著陸拾音的手進屋,然後翻箱倒櫃找了藥膏給陸拾音敷上。
這是陸老大的藥,她不敢用太多。
雖然自己是他的親生女兒,但媽媽跟著知青去了城裏,丟下這個家之後,陸老大就恨慘了她。
動輒辱罵是家常便飯,要是知道她未經允許偷偷用了櫃子裏的藥膏,恐怕更是少不了一頓毒打,但妹妹傷得很重,她顧不了那麼多了。
藥膏敷在傷口上,有些刺激,陸拾音吸了口涼氣,又覺得好笑,她居然學會怕疼了。
“好了,傷口不要蘸水,先讓藥膏吸收一下,走,咱們吃飯去,趁著爸沒回來,你多吃點。”
陸珍撫平藥膏上的痕跡,盡量偽裝沒用過的樣子,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在她要走的時候,陸拾音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姐,我們走吧!離開陸家屯,去京城!以後,我養你!”
她如果沒記錯的話,陸老大已經收了村長家一部分聘禮,要是她走了,道貌岸然的禽獸村長,勢必會拿陸珍來抵,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帶著姐姐一起走!
陸拾音以為向來疼自己的陸珍會毫不猶豫答應,但沒想到,陸珍拒絕了。
“你有錢嗎?有幹糧嗎?恐怕還沒到京城,我們姐妹倆就要餓死了,阿音,你這小腦袋裏一天天都在想些什麼呀?”
陸珍沒好氣地點了點她的腦袋,好笑地催促道:“快點洗手吃飯吧,以後離開離開陸家屯,去京城這種話就不要再說了,萬一被咱爸聽見,又是一頓打。”
陸拾音知道三言兩語沒辦法讓陸珍答應,她是個很傳統的女孩。
在她的觀念裏,好好幹家務活,長大了聽從安排嫁給一個還算可以的男人,就是她的宿命。
更甚者陸珍從小接受的教育使她覺得,往外跑的女人,說好聽是打工掙錢。
說不好聽就是出去廝混,不顧家!
天知道在外麵打工會和什麼男人糾纏?
總之爸說過的,不顧家往外跑的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重病下猛藥,陸拾音抬眸對視著陸珍的雙眼。
她神色認真。
“姐!我是認真的!我們姐妹倆都不是懶散的人,憑著自己的雙手,進了城一定能闖出屬於自己的事業!”
“還是說,你能繼續忍受陸老大那個禽獸偷看你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