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一直就用防彈麵具罩著,不過這證明不了什麼,親子簽定沒用。”邱重莘靠近一點,聲音壓得更低:“放心,她確實當我是她父親。但她真不是我的孩子,當初她母親派我手下任秘書,和我的副手好了,結果懷上了他的孩子,可我的副手有妻子,你知道的。”
難道說,是那個副手?憑著裙帶關係已經爬到中央高位的那個?盧凱不敢回答,隻能低頭默示。
“他是第二梯隊重點培養對像,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卻是一個糟老頭,光棍漢一條,三個兒子也基本不來看,所以我幹脆就幫他承擔了,他承諾,隻要他在位一天,就會保護我一天。”
“這不可能,殺了你,對他更安全。”還有一點更可怕:拿邱青萍的頭發去和那位領導作DNA鑒定更沒機會——這種汙點在政治圈太可怕了!
“那當然是有不能讓他殺的理由嘍。”邱重莘意味深長地看向四周。外麵又響起了槍聲,邱青萍確實很好地在履行自己的職責。他顯然不想在這事上多糾纏:“你的體質很特殊,第一次交手,我試你的武功,你居然能吸去我的內力。”
盧凱坐下來,把鞭炮藏好,恭恭敬敬地回答:“這是在丐幫被逼的,我入門晚,又沒有什麼練功的機會,幫內比武,師兄弟經常靠內力壓製我,後來我一狠心,與其讓他們欺負,還不如就拿他們練功,反正對掌時吸他們的內力就和從先元環境吸取元氣是一個道理,而且還更精純!”
“你可是選了最艱險的法門。”邱重莘臉上浮出微笑,對這種奇門怪法不置可否:“我現在有一條更艱險的路要你走,但我必須先想清楚,這點時間,你有什麼不懂得,可以問三個問題。”
盧凱微微一愣:“我的行蹤非常隱密,連幫主都未必知道,你是如何能在見我第一麵就知道我的身份?”
邱重莘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我看到你的頸肌,雖然不粗壯,但肌理勻稱,隱隱泛著紫光,這是下苦力練過的。好像是前年曾經和各派掌門閑聊起武林新秀,你幫主唯獨提起你,說你的練法很怪,專練筋骨皮,而且都是抗擊打的練習,尤其是頭部,當時許多掌門不以為然,我卻記住了,因為我以前也是這麼練的。抗日中,我有三次死裏逃生,都靠著這個功底。現在軍人有專練頸肌的,但不多、也練不深,就覺得脖子粗很難看,武林中更是,下三路練得很妥,頭部卻不能抗擊打,更別說是槍擊,這和你的經曆有關吧。”
盧凱心裏一暖。這事裏麵至少有一半是那位老保安的功勞,說起武功入門的時候,專門提到截拳道,這是由李小龍在美國創建的拳法,不屬中國武林的範疇,但他對截拳道先練頸深有體悟,把一整套功法都傳授了。或許對於盧凱來說,更重要還是那次夜戰,師父就是被擊中頭部身亡。
當時他就在不遠處,看得很清楚,師父用掌護額,常年訓練的手掌,瞬時充溢內力,保證子彈並沒能穿進顱骨,但巨大的撞擊力直接將頸部折斷,那就是不死,也必然是全身癱瘓。從那之後,他就發瘋一樣練頸肌,包括蝟集,也是主要為鍛煉側後頸肌開發出的招式。
就像邱重莘說的,頸肌練到反璞歸真、隱隱泛著紫光後,在貼身內搏中他就很少吃過虧了,曾經有一次,他專門找到省裏有名的拳王,讓對手用一套組合拳擊中下巴後,一個簡單的背摔,就結束爭鬥,從此隻要他出現的地方,就沒有人敢玩拳法。哪怕在今天,至少有三次,靠著頸肌的緩衝,才沒有被直接掀掉腦袋。
或許這就是天意冥冥?盧凱不由坐端正了:“現在有人民子弟兵,有武警,可以處理各種民事、刑事案件,為什麼還需要武林的存在?”
邱重莘恍若失神,好一會才抬起頭:“這不應該是你問的,難道你不想問問這戰的計劃,問問武學疑難?”
“那些我沒法學。”盧凱誠實地搖頭:“那我就問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你要派人在峨眉臥底?”
“嗯,好問題,你想的事很多啊,就這樣浪費三個問題的機會?決定了,那我合著第二個一起回答。你猜得沒錯,不但是峨眉,丐幫也有,這很正常,國家需要我這種人替他們管理武林,這是一股隱密的力量,其中很多都被調入國家核心安全部門,但還不夠,因為所有部門的管理都是由人來完成的,隻要是人,都有七情六欲,都可能犯錯誤,如果出於一己之私,動用這些國家機器,對社會、對人民都是一個巨大的傷害,所以要有武林的存在,當某些領導犯錯誤的時候,可以出手製止,因為我們處於超然的地位,可以從百姓的意願出發、去糾偏,這是中國法治的核心,植根在最強大的武俠精神之上,其他國家無法企及這種高度!當然,如果有些武林門派要違背人民的意願,做一些禍國殃民的事,我們也必須予以製止,必要時可以動用國家機器,所以在各派臥底是一件必然正確的選擇,這樣才能保證動用這種力量的正當性。”